她微怔,暗忖她是該佩服他敏銳的洞察力,還是害怕身邊時時刻刻跟著一條蛔蟲。
剛想著,額頭一痛,被他重重地彈了一下,接著就聽見他不悅的聲音道:“敢在心裏罵我是蛔蟲,膽兒越來越肥了。”
她皺了皺眉頭,“墨瑾辰,你確定你不是?”反正心裏想他也能猜到,她不若直接表達好了。沒什麼差別。
他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鼻頭一揪,“知道沒有事能夠瞞得了我,還敢這樣膽大妄為。韓夕,你真以為我不敢揍你是吧?”
她微怔,隨即肯定他知道了。
她睫毛微動而後垂下不語。
他幽冷的雙眸凝視著她半響後冰冷的聲音道:“韓夕,這是最後一次。你要韓天明的性命我會把他送到你手裏。但如果你再敢用傷害自己的手段,我保證我會把韓天明送到一個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而後好好地養著他。”
“你不能——”她猛地抬頭看向他。不錯,其實她早料到韓天明他們會想法除去她,那天黎爺的出現在她預料之中,那一刀她也是能夠躲過的。但她之所以選擇沒躲,不過是想刺激墨瑾辰而已。
“你可以試試看。”他忘進她的眼裏,毫無妥協地道。
她睫毛微抖,她很明白墨瑾辰的個性,此時和他爭執對她並無好處。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淡淡道,適當的妥協是為了達到她的目的,並不是示弱。
他暗自歎了口氣,這個女人,總有一天會逼著他把她二十四小時栓在身邊看著。
“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他道,而後起身關掉了病房裏的燈。
黑暗將兩人籠罩,他躺在她身邊但卻隔著些許的距離。她剛做完手術,他怕碰到她的傷口。
她平躺在病床上,原本的睡意全無。
雖然他沒有碰她,但他的存在和空氣中夾著獨屬於他的氣息卻靜靜地將她包裹在一起。
“睡不著?”黑暗裏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她睫毛微動,輕應了一聲,“不困了。”
“你需要休息。”不容置疑的話從他嘴裏而出。
她沒有出聲,如果是從前她會和他較勁。隻是當下她真的沒有那份心思。
突然,她放在身旁的右手被他厚實的大手給握住。
她心裏猛地一悸。
“我說過,我不允許你為了任何人難受。包括你母親。”他霸道的道。
她胸口一緊,愣了愣,嘴角微微勾起。她怎麼忘了他這條蛔蟲的存在。他能猜到她是故意讓黎爺刺傷,又如何猜不到她知道這次的刺殺計劃母親知道。又或者母親有親自參與。
其實她心裏一直在打一個賭,韓天明要她的性命她知道。
但母親,不可否認,直到匕首刺入腹部的那一瞬間她還在奢求著。
她在想,即便母親討厭她,視她為恥辱。但終究她體內流著母親的血脈,所以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點的在意。至少當知道韓天明要殺的時候會阻止。
所以她在等,等母親離開a國。因為如果母親還顧念那麼一份親情,韓天明不會當著母親的麵動手。
但她輸了,輸得一談糊塗。
“墨瑾辰,我想先要黎爺的命。”黑暗中,她低沉的聲音淡淡道。
“好。”他想也沒想道。
她嘴角微微勾起。
他沒有逮到黎爺她很肯定,所以她要黎爺,他隻能去找韓天明要。而要黎爺的唯一籌碼隻有一個——母親。
這一步棋走下去,他和韓天明便公然地對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