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高的安排下,幾日後,侍中許章就將鄭朋推薦給劉奭。
鄭朋見到了劉奭,偷眼一看劉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便咯噔一聲,不敢主動開口。
劉奭精神萎靡,他其實對人才沒什麼感覺,有他兩個師傅在什麼都不用操心,要人才幹什麼?他是看在母後家親戚的麵子上,才接見鄭朋。
所以,他隻簡略地問了鄭朋幾個問題,便令鄭朋退下。鄭朋隻能乖乖退下,他可不敢觸了天子的黴頭。他一退了出來,就被在那裏等候多時的許章拉到一邊去,問他剛剛問皇上說了些什麼。
鄭朋是個機靈人,他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神態說道,“我已經麵駭前將軍一件大罪,五個小過,就是不知道陛下會不會采納?”
此話一出,許章就高興地跳了起來,連誇鄭朋說得好,說得好。見著許章滿麵歡喜地回去報喜的背影,鄭朋也笑了,看來要糊弄這些官宦子弟也是蠻容易的嘛。
另一位待詔士子華龍混得不好,他剛被周堪斥責,正欲換個高枝,在鄭朋的引見下,也投到了許史門下,不久,他們又被引見給石顯,弘恭。
石顯,弘恭見兩人有點墨水,奏章也寫得馬馬虎虎,他們缺得就是這樣的既能打嘴仗又能握筆杆的‘人才’。所以,他們給予兩人的待遇很不錯。當然,也不是白拿錢。
“該幹活了,兄弟們,你寫篇彈駭前將軍等人的奏章出來,擇日咱家遞上去。”
“沒問題。”
本來就跟他們有過節,答應起來自然爽快。
一篇彈駭蕭望之,周堪,劉更生等的奏章一蹴而就,給他們安的罪名是排擠許史子弟,有意構陷等等。石顯,弘恭拿著奏章,喜笑顏開,兩人沒有馬上呈送劉奭,而是等著蕭望之休假,到時候打他個措手不及。
蕭望之做夢也沒有想到,危險會來得如此之快。得知蕭望之休假,石顯和弘恭喜出望外。他們派人快速命人通知鄭朋等人,令他們把早已準備好的奏疏遞上去。
劉奭把奏疏大致翻看了一遍,便合了起來,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憂。眼看劉奭有把它扔到一邊的意思。
石顯等人大急,如果劉奭今個兒不表個態,他們多日的傷筋動腦豈不就是打了水漂,養著鄭朋這幫人吃香的喝辣的,銅子兒那是一花一大串。開銷是小事,關鍵是這份奏折一上去,可就要震動朝野了,搞不定蕭望之,回頭肯定要被蕭望之搞定。
石顯遞個眼色給鄭朋等人,鄭朋等人心領神會,他們的嘴上工夫果然了得,什麼‘江山社稷危矣’把劉奭唬得一愣一愣的。劉奭耳根子本來就軟,不能明辨是非,一會兒的工夫,就說得他又拿起奏折仔細地看了一遍。
他猶豫再三,終於下令,這件事由石顯,弘恭來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千萬不要冤枉了老師。
要的就是這句話。石顯等人有了詔命在身,頓覺氣勢壯了許多。在深宮中浸淫了數年的石顯等人深知,他們要扳倒蕭望之等絆腳石,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他們帶著一副小人得誌的神態闖進了蕭府。
正在家中靜養的蕭望之聽到府內一陣喧嘩,心中奇怪,按理說,他沐休的日子,朝廷上下沒有一個不知道的,誰敢在這種時候來他的府中喧嘩,擾了他的清淨,簡直是自找不自在來了。
下人慌慌張張地前來稟告,宮裏來人了。
蕭望之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宮裏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他急忙出去,卻見兩個他平時最為厭惡的人出現在他的院中,而且帶著一群凶神惡煞的甲士。
蕭望之大怒,斷喝道,“石顯,你們私闖大臣宅邸,豈不知朝廷法度的?”
“嘿嘿。”石顯和弘恭相視一笑,對著蕭望之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離他一丈外的蕭望之感到一陣寒意。
不過,蕭望之身為輔政大臣,自然不會怕了這些宦官,他好奇的是,石弘二人的來意是什麼?石顯收起了他的冷笑,對著蕭望之不懷好意地說道,“沐休之日來打擾前將軍,實在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