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在啞妹的引導下,我又站在了許久沒來的滇池邊,在西貢碼頭右方的安靜角落,我和啞妹吹著風,偶爾有未落巢的紅嘴鷗從頭上掠過,發出輕微的鳴叫。
“聽說現在有許多紅嘴鷗已經不回西伯利亞了。”我對啞妹說道。
啞妹沒回應我,我也並不是真的要她回答,依然自顧自的說道:“原本以為隻是一場旅行,來的多了,這邊環境更好,人們又能為它們提供足夠的食物,慢慢的就會有一批選擇違背之前習慣的留了下來,你說這是好還是不好?”
啞妹是個好的聽眾,因為她絕對不會多言。
“啞妹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想當那隻想留下來的,原本來到昆明是為了尋找丟失的同伴,來的時間長了,自己也倦了,很想停留在這個有安全保障的地方,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在這裏的目的,是為了繼續尋找之前的同伴,還是留戀在這裏環境。”
“剛才那個?”啞妹打破了沉默,在我手上寫到,指的自然是蘇玫。
我搖了搖頭說道:“她是我以前的朋友,我們之前因為某些事選擇了在一起,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們兩人都想著,要不真的就那麼過算了,隻是現在成了這樣,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我們想要的。”
“人的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這個你也應該深有體會吧!我來到這裏,是為了尋找一個曾經對不起的女孩,但時間長了,就難免懈怠,就像來到這裏有吃有住又不用受寒冷的紅嘴鷗一樣,慢慢就喜歡上了這裏,不想離開了。”
“她是這裏?”啞妹很聰明的猜到了我所指的。
我也沒否認,點了點頭:“她就是那個給我溫馨,讓我不想離開這裏的女人。”
話題又回到紅嘴鷗的身上,“可是,回到西伯利亞,本來就是紅嘴鷗的使命呀,那裏才是它的家,你說選擇留下來的那些,它們算不算背叛它們自己的使命。”
啞妹一定是有動作的,但我看不見,她也沒在我手上寫字,所以我不知道她對我這個問題回答是肯定還是否定。
“不過現在這個問題不存在了,如果我是那隻想留下來又覺得是背叛了自己使命的紅嘴鷗,那現在我受傷了,可能終究會死去,那無論選擇背叛,還是選擇回去,其實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我說道。
“別消極。”啞妹在我的手上寫了三個字。
我搖了搖頭笑道:“不算是消極,其實這樣挺好的不是嗎?我既沒有選擇留下來,也不可能再回去,最起碼這樣心裏不會因為背叛而自責,也不會因為回不去而糾結,上天終究是給了我一條不算兩難的路。”
這次兩人沉默的時間有點長,我想要是換做別人,應該是追問我的故事吧,而啞妹不一樣,或許因為我斷定她也有著故事一樣,聽到了這樣的劇情,她的沉默也算是一種回答吧。
“你喜歡西伯利亞還是昆明?”啞妹花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才寫完這句話,可我知道,回答她這個問題,我需要的時間更長。
因為選擇留下還是離開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