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可能再回a市。
從來到雲南後,我已經下定決心,不找到安安不回a市。
這三年來,我和家人已經完全斷了聯係,之前所有能聯係的工具,包括電話號碼,qq什麼微信什麼的,我都換了。
三年前,我的離開或許帶著許多負氣和任性的成份,但隨著莊雪的出現,一切事情的真相完全展現在我的麵前後,一些東西已經變得不可調和。
如果說“為了你好呀”之類的諸多借口當初聽起來還有些善意的話,那它直接導致後來安安無辜承受那麼多的負重和傷害,卻是無法彌補的。
這一點,我無法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譴責誰,對家人我也不可能追究他們的責任,但我自己,卻不能對安安遭受的一切視而不見,有些責任,需要我來為她擔起。
三年的時間,改變著人們生活的方方麵麵,隨著經曆的增加,有些事我已經可以去理解,但在這方麵,我的性格裏一向有著不合時宜的固執。
我固執的在雲南尋找了安安三年,固執的和家人斷了一切聯係,我隻想用自己的行動還償還我們全家欠安安的債。
一切的一切,讓我發下了找不到安安就不回a市的誓言。
可是現在小桃的事讓我犯起了難。
就在趙子晴和王嬸商量好一起去a市為小桃治療的時候,小桃本人居然第一個反對。
我想是不是吃飯的時候趙子晴和王嬸聊她的病情被她聽到了,之前聽王嬸說過,她一向是很害怕去醫院的。
我們告訴小桃要帶她去外麵玩,帶她坐火車,坐飛機,去遊樂場。
這些都是之前在水塘時我和她說過的,當時我看她挺開心,但晚上王嬸和趙子晴和她提起的時候,她卻表現出抗拒來。
從頭到尾就一句“我不要看醫生,我不要打針,不要做手術”
她一直顫抖的說著,說到後來王嬸和趙子晴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由於小桃的不配合,一晚上的時間,趙子晴的所有安排都有付諸東流的可能,事情都變得有些棘手起來。
無論兩人有多傷感,但為了小桃能好起來,她們還是不停的安慰著小桃,我也加入後,三人輪番做工作,小桃最終點了頭,但還是有些可憐的說害怕,要我陪。
趙子晴聽到事情有了轉機,當下出了個餿主義,叫我也陪著去。
可是她不知道,a市我同樣不願意去,即便我不像小桃那麼害怕,但也不想輕易的觸碰藏在我內心的傷口。
我和趙子晴說,我已經和黑子聯係好了,他也聯係了那家房地產公司,我不去麵試,等於放他的鴿子。
趙子晴聽我推脫,不樂意的說我不關心小桃,她才和小桃見過一麵都已經放下工作專門來辦這事了,我現在遇到點問題就退縮。
我當然不能告訴她a市對我有特殊的意義,這個意義不是留戀,而是遺憾。
至於其他的說辭,此時確實有些顯得有些無力。
趙子晴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問我是不是錢的問題,如果是錢,她全出。
看著王嬸期待的表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說讓我考慮考慮。
晚上的討論因為我沒表態,最終沒有定下來。
趙子晴也因為我的態度對我相當不滿,損了我一晚上,我沒理她,自己在思想鬥爭中度過了一個難眠的夜。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才黑著眼圈找到趙子晴,叫她按前期的安排給我加一張機票。
她這才轉怒為喜,說我覺悟還行,在她的感召下,終於做了個正確的決定。
這是我想了一宿才做出的決定,在我對a市的心結和小桃的痊愈之間,我最終選擇了為小桃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