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剛才你不是說了男女要共進退嗎?怎麼現在洗碗的事就成了隻能女孩子幹了?”
她也不惱,說:“你是領導,就算是朋友,今天你也太累了,所以你趕快去睡覺吧。”
我說:“我是狗屁領導,我就一職員。”
她卻說:“你就是一掃廁所的,也是蘇總的男朋友。誰敢動你?”
“敢情我是占蘇玫的便宜呀?”我嘟囔著,也沒有興趣和她再爭了。
“你還以為你沒占便宜呀,你現在去鏡子裏看看,有哪裏配得上我們蘇總的。”
我出了指揮部食堂,回了自己宿舍,一天的勞累讓我沒空想其他事,打了個電話和蘇玫說我安定下來了。蘇玫還沒交待幾句我就睡著了。
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在身體的酸痛中,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我正在拚命的爬山,雖然雙腿已經沒有了力氣,但我依然興奮的爬著,因為山頂的風景吸引了我,我像是飄在空中一樣,能看到爬山的自己,能看到自己的臉龐,我似乎還是大學時代的樣子,有些稚嫩,滿臉青春。
夢裏的山很綠,陽光很明媚,我盡情的揮灑著汗水,身體的疲累似乎也成了一種樂趣,飄著的我又像回到了爬山的身體,我向山頂方向抬頭,看到一座歐式的城堡,它正散發著古樸而浪漫的氣息。
我的興奮溢於言表,一個藏在心底許久的女孩突然從我的腦海裏閃現出來。
夢裏想起安安的時候,我沒有感到痛苦,因為我看到了她最喜歡的景色。我下意識的轉過頭,安安真的跟在我後麵,她和大學時代一模一樣,一頭短發顯得英姿颯爽,她正背著大包,跟在我後麵,笑得很明媚。
我拉著她的手,氣喘籲籲的往上爬。離城堡越來越近,她累的滿頭大汗,我心疼的蹲下來背起她,她開心的摟著我的脖子,對著我的耳朵吹著氣說:“你背著我,我幫你背著包。”我開心的背起這個甜蜜的負擔,一步一挪地向我們的城堡爬去。
夢境又轉到了山頂,此時這裏的夕陽正映照出萬丈的彩霞,昏黃的光正打在安安柔美的臉上,安安溫柔的縮在我懷裏,我倆坐在城堡的窗台上,我低頭溫柔的吻著安安的唇,卻發現她已經有了一頭柔順的長發,這是我們畢業時她的樣子。
安安輕柔的回應著我,靠著我的耳邊喃呢到:“哥哥,我們要個孩子吧!”我幸福地將她抱緊在懷裏,低下頭想看她嬌羞的樣子,但卻發現淚水從我們兩人的臉上滑落。
我還沒弄懂怎麼回事,就被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撕扯著,我驚恐的抬頭看向天空,此刻天空正雷聲大震,烏雲壓頂,我下意識的伸手抓向安安,安安的手分明還在我的手裏,身體卻正向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下墜落。
我歇斯底裏的喊著安安的名字,安安絕望的眼神開始在我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她痛楚的聲音充斥在我的周圍:“你為什麼要離開,你知不知道我失去了我們的孩子。”
“孩子。”我想張口解釋,強烈的窒息卻讓我心痛不已,我隻能緊緊地抓著她的手,重複的喊著別離開我,然而安安還是不停的下墜著,最後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那絕望的眼神在黑暗中消逝。
我終於在這種極端壓抑的感受中爆發了,不願再去做生死間的衡量,也不願再看到安安絕望的眼神,我大喊一聲,朝著黑暗奮力的跳下了下去。
我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頭上滿是汗珠,臉上還掛著淚水,整個人狼狽極了,我的思維還停留在剛才的夢中不能自拔,夢裏的心痛還在延續,安安絕望的眼神還在我腦海裏打轉。
我像一條極度缺氧的魚,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整個床上被我夢中的掙紮搞得淩亂不堪,我心裏難過極了,如果可以,真的好想像個女孩子一樣抱著膝蓋痛哭一場,可是夢醒了,我隻能繼續用厚厚的殼包裹住我脆弱的靈魂,我不停的告訴自己,還有蘇玫是需要我的,我已經傷害了安安,不能讓蘇玫也受到傷害。
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抬起頭,一縷陽光從屋外射了進來,周圍的環境在我的眼前逐漸變得清晰,這時我才發現我的宿舍門是敞開的,屋裏站著兩個人,都有些震驚的看著我,一個是昨晚一起吃飯的張小婷,另一個卻是蘇玫的閨蜜郭佳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