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隆三十年春。京城大街。

“公子,公子,你等等我,等等我。”

“你快點啊,這麼慢,他們快追上來了!”我看著惜何蹣跚前行著,心裏焦急難耐,按了按頭上欲墜的帕頭,慌忙地跑回頭去拉她的手。

惜何踹息不斷,空氣中的氣流讓她喉嚨堵塞,一片咳嗽,“郡主…呃…公子,我們這次真是黴,以前偷偷出府都沒有被發現,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後麵一大堆侍衛在追我們呢。”

京城大街上馬車粼粼,酒肆橫飛,酒樓肉店在麵前徐徐閃過,我實在找不出該躲到哪裏才能避開追趕自己的快馬加鞭。這次出來自己還特意換了男裝,就是為了避開王府裏的眼睛,以前扮作膳房丫鬟都沒出現這情況,真是多了一人果然是累贅難敵。爹娘從小就不準予我外出,他們總追溯著別家女兒出門被擄,但我就是不喜歡做王府裏待字閨中的少女。

我拽著惜何的手緊了緊,在街道的岔路口霎時把她拉到賣綢緞的小販攤位旁,躲開了追趕上來的視線。感覺自己很耐跑,但已上下氣不接了,用手平複了心髒極速的跳動。

“公子,這裏有客棧,我們到這裏麵去躲躲吧?”惜何指著左邊嬌嗔聲音傳來的地方。

我轉頭一看她指向的地方,霎那間對她無語:“那裏是窯子,你看門口這麼多紅唇濃妝,我們怎麼可以進去。”我又轉頭向侍衛追來的方向,一時間不知如何擺脫是好。

“公子,我和你現在穿的是男裝……”她探尋著我的話。

大概是急火攻心了,聽她這麼一說我醒悟過來,瞬間改變注意:“對,我們現在是男的。嗬嗬,好,我們趕快進去,趕快進去。”我慫恿著惜何向妓院走去。

“公子,我們真的要進去?”

“你說呢,後麵的人萬一追到我們了咱們就別想玩了。”

我話剛一說完,前麵的胭脂俗粉就瞄準了我們,笑咧咧地湧上來。

“兩位公子,喲,長得多俊啊,你看看你看看,尤其是這位,皮膚嫩得和大家小姐一樣。”一位三十幾歲的半老徐娘說著就把她紅彤彤的指甲滑向我的臉,讓我閃躲不已。

“公子,我是夢雪,和我走吧?”姑娘獻媚道。

“公子,我叫愛蓮,我一定會把你們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跟我來啦。”

“別和她們走,這裏我可是頭牌,今天是你們運氣好。”

聽到她們的話,我愕然。

“什麼你是頭牌,今天頭牌在裏麵被陳公子包了,你算哪門子頭牌啊?”另一外貌清秀的佳人張牙舞爪地反駁到。

我和惜何就這樣被生生地推進了宜春院。

我回頭看向後麵,還好躲過了追趕我們的視線。

“來來來,公子這邊坐,我們這裏的姑娘們個個都是水靈水靈的。翠柳,暮煙,趕快來來侍候著。”一位被別人喚作是秦媽媽的人抽出鑲有大紅牡丹的手絹揮舞著。

果然是溫柔鄉英雄塚,這窯子裏諸多妙影交錯,風情萬種。還有那嫋嫋響起琴聲,旋律如黃鶯出穀般清脆悅人,我一瞧,原來是閣樓的雕花樓裏傳來,隱隱見著豔裝女子十指掀飛,點峨眉,畫朱唇,優雅裏泛著妖嬈,我不禁感歎道:“彈得真是好。而且長得也不錯。”

我突然有些像展現大男子風範的一麵,向秦媽媽拒絕道:“我不要這些人侍候,我要上麵那位。”

一群人望向我所指的方向,秦媽媽唉聲歎氣道:“公子,實在對不起,醉藍姑娘可是我們這裏的頭牌,不是個有頭有臉的人是花不起這個錢的,況且今天已經有人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