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跑車在正麗小區的三十二號別墅門前緩緩停下,坐在副駕駛的王啟年先行下了車,又殷勤地為李歡打開了車門:“李醫生,到了。”
“謝謝。”李歡點點頭,下了車,看著這一棟別墅,不知為何,心裏總感覺這個地方陰森得滲人。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一種惹禍上身的不祥預感。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他素來堅持做一個無神論者。雖然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種種怪力亂神的病例,也見了不少,他都堅持采用科學的治療方法去救治他的病人,至於好不好,也不過盡力而為。隻是這次……
這棟別墅的設計建造非常漂亮,但是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隨著中年男子走進別墅中,發現由於屋裏陰暗,甚至不得不大白天開著燈。李歡不由得皺起了眉,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王啟年還是發覺了,苦笑道:“沒辦法!唉,家父病態嚴重,隻要一點不合他心意,都要大吵大鬧。他不讓我們開窗開門,除了進進出出,連靠近門窗都要被罵。”
“這是可以理解的。”李歡溫和地笑笑,“既然王老先生特別指定我來看他,我一定盡我全力的。”
王啟年今年已是而立之年,在父親堅持要他去李氏診所請這個比他還小幾歲的心理醫生的時候,他也不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去的。但是此時此刻,麵對這位沉穩冷靜的“海歸”心理學碩士,他卻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點點頭,道:“家父就在樓上,跟我來吧。”
王老先生的臥房原本在二樓東側,但是自從去年十月開始犯病,便一直住在書房裏。按照王啟年的描述,王老先生應該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一類的心理疾病。
他堅持稱這房子和這小區附近有一大群鬼,而且是厲鬼。神神道道地在房子裏麵到處撒鹽,每天早上在書房裏用小爐子燒自己手抄的佛經,趕走了家裏所有的傭人,規定兒子女兒要麼在天黑前盡快回家,要麼這一段時間都不要靠近小區,這些都還可以忍受,但是後來,由於剛成立自己的公司的小女兒回來得晚了些,王老頭子居然拿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狗血潑了小女兒一身,還拿著佛珠要抽打她,王啟年終於忍不住了。
連續請了幾個心理醫生過來,結果剛上門就被老頭子打走了。私底下買的藥劑裝成保健品或者混在糕點裏給老頭子吃,老頭子也神了似的都能知道,不僅不吃,還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前一個心理醫生甚至忍不住建議他,老頭子該送去精神病院了。
就在王啟年幾乎要下定決心送老頭子去精神病院的時候,老頭子卻似乎開竅了似的讓他去做兩件事,其中一件事就是是請這位住在雙清路七十四號的李醫生。王老頭子甚至神神道道地給了王啟年一個生辰八字,特意囑咐王啟年問清那個醫生的生辰八字是不是這個再請來。結果,連李歡都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的印象裏,他完全不認識這個王老先生,也不認識王啟年,但是那個生辰八字,確實與他父母告訴過他的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