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紋鎖(1 / 1)

“……在我們那邊,這個叫做‘血紋鎖’,我這個還算是比較低級的那種,這個圖案是不能消去的。”秦澤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神色認真地望向奈傑爾。

奈傑爾的表情很精彩。“血紋鎖,是什麼原理呢?”

“血紋鎖啊……”

望著這個血紋鎖,血液凝成的圖案是秦家的烙印,一個變體的“秦”字。秦澤的手開始有些顫抖,這個字承載了太多太重,重到讓他不想承擔。

那時候他是家族的唯一天才,處在眾星捧月的位置,所用的衣料價位不低,但是秦家當時的族長仍然用他爛透了的繡功在他的衣服上繡上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秦”字。年少的他總有著一股不可一世的驕傲,所以那個由族長親手繡上的秦字也成為了一種身份的象征,那時的他並不知道一個沒有了家族保護的輔助是多麼的脆弱。

是的,脆弱。

在那時候經常舉行的春狩大會上,秦家隻派了他一個人來,美其名曰出去見了見世麵,實際上那時隻是個孩子的秦澤已經可以隱隱地覺察出來,家族對他的期望已經不複從前了。那時正是他的堂弟秦海風光正盛的時候,而他隻能淪落到和平民一起參加平民活動的地步。作為一個孩子,心裏大概是有點嫉妒的。

他穿著那件衣服,卻仍然是驕傲的樣子。戰鬥經驗的缺乏,對於未知的恐懼,讓他在這個失去了家族庇佑的血腥殺戮的世界裏舉步維艱。好容易找到了一群“同伴”,結果一遇到危險就如鳥獸散,隻剩下他一個,呆立在森林裏,麵對著極大的危險卻不自知,準確的來說,是知道了也沒有辦法。

因為他是大家族中人嗎?並不是的。大家族的人很強是那些平民認知中的真理,最根本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是輔助,而且失去了家族羽翼的庇佑。就連小孩子都知道仇富,知道柿子要撿軟的捏。那次他究竟是怎樣從鬼門關中逃出來的已經不記得了,回想起來仍是一片空虛的灰白。

那件衣服破了。

他兒時的驕傲也不複存在了。

後來他的堂弟失蹤,他被認成罪魁禍首,所有的曾經的親人都背棄了他,就連他的父親也礙於族長的權威而不能與他接觸。他本以為他的餘生就會在這一片灰白中度過,孤獨的活著,再孤獨的死去。讓一個小孩子想這些未免太過沉重了。

這時候有個人站了出來,為他說話,偷偷地看望他,給他送水和食物。她是個女孩子,大秦澤兩歲,有著一副永遠不服輸的麵龐。她叫程璐。這個名字曾經很多次的給他信念,所以他才可以在海上那種生存無望的時候堅持下去。

正在秦澤胡思亂想的時候,二人所乘坐的長途馬車已經進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星星點點的陽光灑在車篷上,空氣裏彌漫著潮濕的氣息。奈傑爾皺了皺眉,不過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有些凝重的樣子。

秦澤倒是沒什麼感受,他並不認為那個家夥會回來報複他。所謂的一大組織黑城的人,真不會就這麼心胸狹窄吧。

“不然,我們來打賭。”奈傑爾看了看四周,發話。

“賭什麼?”

“就賭現在會不會有伏……”

突然一枚閃著藍光的羽箭貫穿了車夫的喉嚨,同時餘勢未絕地插入車廂,把奈傑爾已經吐出一半的話硬生生打斷了。

秦澤很慶幸自己和奈傑爾沒有打賭。這時也在血紋鎖中拔出了他那把破爛長劍,掀開車簾和奈傑爾非常默契地從車的左右兩端跳了出去。站在他們麵前的隻有一個女人,金色的波浪長發,手中挽著一把冰晶長弓,秦澤越看越覺得熟悉,差點沒有上去和她喊一句:“我見過你!”

“我見過你。”女人麵對著秦澤開了口,“看你的樣子隻是個普通人啊,竟然還舞刀弄槍的。旁邊的那位,放下你的法杖,你們打不過我的。”

簡單,直白的話語,充滿了一種讓人服從的力量。即使她現在和秦澤的距離不過十米,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隻是幾步的距離,但是秦澤卻本能地對她感到忌憚。即使弓箭手被近身就是待宰的羔羊這是常識。

“秦澤,這個女人絕對有三階!”奈傑爾通過精神力和秦澤取得了聯係,但是秦澤並不明白怎麼回話,隻是朝向他使勁的點頭,同時眼光還瞟著那個女人預防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此時她的聲音不再威嚴,恢複了女人該有的甜美柔和,“別擔心,我是來幫你們的。”

秦澤有些驚訝於這女人態度的180度大轉彎,隻見得她輕輕地拍了一下秦澤的肩膀,向著秦澤拋了一個媚眼,“老公,我先走了,你來斷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