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觀的送親隊伍在官道上浩浩蕩蕩的行了兩月有餘,終於到達了星月與蕢魯兩國的邊界處。此地地廣蒼袤,奇峰欹絕,雲破石出,眺目而望,一片蒼茫的綠襶的倩草,觸目探去,沒有一棵遮天避穹的蒼天大樹,遠峰雲黛,勁草青綠,凷土嶙石,賚陽雲黛,白雲烺襶,琅嬛悅耳。
邊界地處星、蕢兩國的交界線,南有秦淮山脈,北依尨山、梁山、黃龍山、岐山等北山山脈,西接隴山,東臨錫河為阻,如一座龐大的天然城堡坐落於“沃野千裏”之中。
此處三麵是山,一麵是水,地勢險要,又壤土肥沃,顧以是星、蕢兩國重責的保護領域,以至於這幾年裏兩國雖是戰火連綿,烽火繽紛,此處依然是青山綠水,邊陲小鎮在這一處地方也算有了個安身立命的場所,百姓一直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顧以聽聞星月國和親來朝,全鎮百姓自然是蜂擁而至,個個那是翹首以盼,大家都想看到那個傳說中星月國最是貌美的公主。
進了邊界的都城,雅薔掀開花簾,從縫罅處可見烏壓壓的百姓伏案跪地,口中大聲呼道:“參見雅薔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公主,這兒的百姓還真的很熱情啊,你不過才進入邊城,他們就這樣大呼其聲了,給足了我們星月國的麵子,看以後誰還敢瞧輕了我們星月國,都暗念星月國是個敗國了。”
“我倒很討厭這樣的鋪張浪費和大張旗鼓,星月國和蕢魯國兩國才休戰不久,此刻正是兩國國庫損耗的時候,蕢魯國這樣的大張旗鼓,隻是誇大的彰顯自己的國力罷了,也是暗地的給我們星月國一個大巴掌,狠狠地一個下馬威,隻是表麵上的給足麵子,我們星月國暗道裏受的委屈隻能往肚子裏麵咽了。”縱然蕢魯國地大物博,戰事剛完,百姓正處於休養生息之狀,小小邊城就這樣大張旗鼓的紅綾鋪地,全城百姓湧動而出,隻怕百姓們對她這個和親郡主多少都會有些不滿了。“我隻念自己和如玉你能夠在蕢魯國的後宮平安無事的生存下去,別被人抓到把柄才好,這裏畢竟不是我們星月國的地盤,出了事,沒人會保我們周全的,還是小心行事的好。”
“公主,女婢自問打小就伺候你,你的性子奴婢雖然不敢說是了解的透徹,但也了解個七八分。如今這一來到蕢魯國,奴婢倒是有些不了解你的性子了,你好似一夜之間長大似的,奴婢根本從你身上找不到當日那個愛玩愛鬧瘋丫頭的影子了,奴婢瞧著都有些不習慣了。”
雅薔囅然而笑,不介意如玉的言語,隻是淡淡的說道:“我如今也是十二三歲的年紀而已,到了蕢魯國怕是也到不了行婚禮的年紀,想我應該還有兩三年的自由時光可玩耍,而且皇兄也隻是說要我和親到蕢魯國而已,並沒有說是非君王不嫁,不過以我這樣的地位是非低不能就,嫁的不是帝王就是王爺之流的,自己的感情卻是做不得主的。”
“公主,你也不必往旮旯的牛角尖裏鑽,要奴婢說嫁給帝王王爺是很多女子一生追求的願望,何況公主是千金之體,也隻有帝王之類的才能配得上公主的尊貴之軀。公主如今也且放寬心來,等到蕢魯國進了皇宮,我們走一步是一步,無論如何奴婢自是不會背叛公主你的。”
“如玉,還好有你。”
不大一會兒,迎接的馬車停在了一處較寬且豪華的宅邸處,雅薔下了車,接受了蕢魯國派來接親的官員的跪拜,迎進府中用了膳,又有如花美眷婢女等人迎了她去沐浴,更衣,換了平日的常服,擺手招呼眾位婢女退下去,如玉幫著雅薔卸了繁重的裝扮,素顏峨眉淡掃,鏡中出現了一位清新淡雅的美人兒。
“公主可真夠美的,奴婢就算看了多年也是不覺得厭倦,公主如今年紀還小就有了這等的姿容,日後長大後怕是這世上能及得上公主容貌的怕是沒有幾個人了。”放下雲蓖,如玉盈盈自得的說道,滿臉的自豪。“行程煩瑣,如今到了這蕢魯國接待貴賓的驛站,公主且好好的休息,李將軍剛才遣人來說了公主休息好了,明晚見過蕢魯國派來接親的使者,後日就派人帶公主出去好好的逛一逛這兒的風土民情。”
“真的?”雅薔難掩臉上的笑意,握住如玉的雙手,十指間竟抑不住的微微顫抖著,啟程差不多一個月,除了用膳等事宜,她幾乎都是困在鳳輦裏,她本性愛鬧,隻是為了星月國的大計,她不得不斂下自己的性子,裝得淑女端莊一些,在蕢魯國官員麵前根本就不敢造次,如今可以出去逛一逛,倒是可以解了她心內的玩蟲。
“恩,將軍同意公主出去了,隻是將軍也說了公主莫不可在外玩的流連忘返了,也要小心安全。”
“這個我自然會的,何況不是還有侍衛等人護在左右嗎?晾那些竊賊膽子如何的大也不敢在星月國那些一等一高手的勇士麵前興風弄雨起來,所以對我們倆明日的安全我倒是不如何的擔心,隻盼望明日能早早的到來,我倆能夠好好的暢玩一番,也了了一番的心願。”她本以為大婚在即,這趟邊城怕是不能逛了,想不到峰回路轉,令她欣喜異常。
初春冬雪剛融的季節,在蕢魯國與星月國交界的這個邊陲小鎮裏,此地雖然地處星月國的西麵,但就整個大陸而言卻是地處北麵,又由於冬雪剛剛初融,到了夜晚的小鎮天氣還是有些微冷的,呼出來的氣都能看到上頭鳥嫋嫋上升的白煙。
夜幕降臨,整個小鎮雖然不似中原京都那樣的繁華昌盛,但也是早早的就華燈初上,甚至是處處都張燈結彩把整條大街都照的亮如白晝。雅薔下榻的驛站處更是處處的張燈結彩,繁華之處可見一斑,是目前的星月國所無法比擬的,更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一到夜晚的驛站,處處都有巡防的士兵盡然有序的走來走去,天空上也是是繁星點綴,漸漸移至半空的銀蟾像個銀盤似的高高掛起,皎潔的月光沒有樹木的遮擋顯得更加的灝亮無垠,把整個大庭院照的是盈盈生輝。
今日蕢魯國的本地官員大宴,自然是萬分不敢怠慢,張燈結彩之處把整個庭院照的是亮如白晝。一月前,本地的官員接到迎親隊伍要來的消息,便早早的命刻工日夜兼程的建造了一個會舞的高台,又聽說星月國男子好盈盈細腰的舞女,話說比這跳舞,整個蕢魯國雖然崇尚以武力治國,不過閑暇時都是以唱歌跳舞為樂子,不管男女,皆是長袖善舞的好苗子,而那些不盈一握的舞女嫵媚的更是能把男人的魂兒給勾了去。
盈篝柴火,火紅的烈焰臨天照,宴請眾人的高台那邊自是一片歡聲笑語,可有一處地方也沒有閑住……
拜今日才到達疲累的借口,雅薔達成所願的沒有去應付宴會的煩瑣之事。也不是她不愛聚熱鬧,隻是一來她年紀還算尚小,對那些個讓她來和親的蕢魯國的官員提不起一絲的好感,二來,她也實實在在是還沒有調整好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和親之事,一看到蕢魯國的官員就沒來由的一陣厭惡,而那種厭惡還是非得憋心底不能吐露的窩囊,這點更讓她討厭去麵對蕢魯國的眾官員,如玉聽到她的抱怨後,也隻能無奈的隨她而去。
“如玉,我們也出去逛一逛吧?”反正大院前廳正在宴請眾人,她們兩個溜出去應該沒有人注意到,好好的大玩特玩一番。
“公主,你也別想溜出去了,李將軍早猜到了你這樣的性子,所以吩咐了好幾個人在前門和後門那處守候著,就是用來防守著公主偷溜出去。”
“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李將軍剛才著陳大哥來說的,最後還吩咐公主千萬別老想著偷溜出去,說是公主若是能乖乖地呆在驛站裏,等見過了蕢魯國的使者,將軍就去跟蕢魯國派來的頭兒請求讓公主在這兒多玩幾天。”如玉笑著說道。還是李將軍這個老人精能夠製得住好動的公主。
雅薔像秋天的花兒,焉了。“李將軍那個人精,他怎麼就能猜得到我要偷溜出去?不過看在他說讓我留這兒幾天的份上,我今日就暫且不出去了。”不偷溜出去,不代表她不出房門,“既然不能逛外麵,你就陪我到驛站各處逛逛吧。”
“好的。公主,要不我到廚子那處討幾樣好吃的點心,這樣等你尋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想歇一歇也有個零嘴來吃,公主覺得如何?”
“好!如玉,你可真的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這麼的懂我,以後要是沒有你照顧我的飲食習慣,可如何是好啊?”
“公主,奴婢惶恐,你就別在這取笑奴婢了。”
“如玉,得了吧,這等小事你還不至於惶恐,別忘了你跟在我身邊也有八年了,你這點小習慣我還是了解的,快下去準備點心吧,我還等著用呢。”
“行,奴婢這就去,公主你可別到處亂跑。”
繁星點綴,皓月當空。
兩人換上兩套平日在星月國穿的勁裝,偷偷摸摸的出了房門,一路上想兩個偷東西的小賊一般做賊心虛的左顧右盼,把那小賊的形態動作表演的是點到為止。
本來她們在百步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處幽靜的地方,沒想到,雅薔兩人才剛一走進,早有一紫衫翩躚,長袂嫳屑,身材高挺峻拔的男子獨占了一個好位置,仰頭,獨默的望著那輪皎潔的銀蟾,雅薔不禁有一瞬間的失神。可是,一走近看到那男子衣飾穿著很是另類,絕對不是星月國及周邊民族的人,雅薔的眸內不覺一冷,她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閉眼都能猜出這人十有八九是天朝遣來的使者之一,而且看那蟬衫麟帶,怕是官居不低吧。
因為不是自願和親到蕢魯國,雅薔對蕢魯國來的人打從心底是反感到底的,如今碰巧遇到了也就不能指望她能有個好臉色,隻是礙於這裏是蕢魯國的地盤容不得她放肆,對這樣官居不低的人更是打罵不得,她又不是沒腦子,不過,她惹不起,總還是躲得起的。
雅薔氣哼哼的轉身就走,如玉驚訝於她的反複無常,不過倒是挺樂見其成的。她本來就不讚成公主在蕢魯國的地界亂跑,這下可好,她都沒有苦頭婆心,公主倒是自己“開竅”反身回去了。
“姑娘,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雅薔氣呼呼的停下了腳步。在星月國從來都是別人敬她,她很曾怕過別人了?這不男子一開口,她順水推舟的停下了腳步,動不了手,可她還有嘴皮子可耍,不是嗎?
她不甘落後的轉過身子,隻見那名男子正在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她,嘴角流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那抹笑容,雅薔竟然莫名其妙的惱火起來,覺得好像被人偷窺了,瞧這人長得也是玉樹臨風,竟是這樣的瞧別人,她惱火的瞪向那名男子:“看什麼看,難道這就是你們天朝教的禮儀嗎?”
那男子大概沒想到會碰到她這麼嗆辣的反擊,嘴角的那抹笑意有一瞬間的僵在了嘴角邊,不過轉瞬一逝,笑道:“看姑娘這服裝想必是星月國來的人,在下也聽聞星月國要送一名公主來和親,不過在下聽聞那個星月國的公主舉止文雅,琴棋書畫樣樣俱全,可謂是文貌雙全,看姑娘的行止打扮想是那公主身邊的婢女吧。”
雅薔更加的惱火:“你這是何意思?難道我就不像公主嗎?”真是氣死她了,她可是星月國的第一美人,雖然身量還未長全,可是那個見到她的人不讚美上幾句,她雖然從來不在乎這些虛名,但是也容忍不了別人侮辱她的容貌。
“姑娘長得確實是挺美的,不過蕢魯國皇宮什麼都可以缺,就是不缺少美人兒,所以像姑娘這樣小身板的小孩子應該剛夠得上當一名不稱職的宮女吧。”
“你……”欺人太甚。雅薔一向鄰牙利齒的嘴巴在這人麵前第一次吃癟,竟然找不到反駁他的話。
“公主,莫氣,這裏可是蕢魯國,我們星月國的命運如今還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別為這等小事得罪了蕢魯國,要知道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可開罪小人,我們不清楚這人的身份來曆,還是小心行事的好。”扯著雅薔的衣角,如玉小聲的提醒道。
如玉說得對,她忍便是了!“你是何人?”前方不是在開宴嗎?可這人為什麼在這?難道他隻是個隨使來的小隨從所以不再邀請的行列裏?可是看這人的氣質相容,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隨從而已。
“無名小卒罷了,那姑娘又是何人?”
如玉深怕雅薔又出言不遜,急急的替她開口回道:“我們也不過是公主身邊的兩名小婢女罷了,一向風聞蕢魯國的風光,今夜前麵又宴請眾臣,我們這樣的小婢子自然是無法去的,公主又早早的入睡了,我們念著無聊就出來逛逛,既然大人再此,奴婢們就不打擾了,奴婢們先行告退了。”如玉恭敬的說完,扯著心不甘情不願的雅薔轉身離了去。
“怎麼,這就走了?”
“怎麼,不行嗎?”雅薔挺了挺發育還未完全的胸脯,雅薔停住了腳步,對這人,她真的是偽裝不出笑容,橫眉冷對,兩人大眼對小眼,獨留如玉在旁急得想跳腳。
“不是不行,隻是還以為你是一隻驕傲的鳳凰呢,想不到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雛鳥,這脾氣也不過爾爾罷了。”
這……這男子說的是什麼話,絕對是故意的。“你才是一隻討人厭的公麻雀。”
“我是不是麻雀我自己清楚,不過我相信姑娘更清楚……”
雅薔也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平常又在皇兄母後的保護下成長,自然是一點凶險的事情都沒有遇到過,如今被這人一激,火氣一下子就蹭蹭的上了來,怒極攻心下,本想罵人,可是罵人的話也沒有學過幾句,嘴巴翕了翕一個字都沒有罵出來,隻能惡狠狠的瞪著男子。最後,耍袖,像隻被惹怒暴跳的豹子快速且狼狽的離去。
望著她遠去瘦削的身影,男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第五篇
翌日的夜晚,在這邊界小鎮的驛站的上空,同樣是一樣的夜空,同樣是滿天的繁星,同樣是銀蟾高掛,雅薔抬頭望著天空,明晃晃的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她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歸是要來,她就算在不喜這蕢魯國的眾官員,這會麵拜見終究是要見的,皇命最是不可違的。
所以她瀟灑了一天一夜,被如玉按在梳妝櫃前精心的打扮過一番,看上去比平常更加的明豔動人,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如玉拉了來。
“公主,你可來了。”他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這個愛鬧別扭的小祖宗給盼來了,不然李將軍生氣起來,那暴躁的脾氣還真的不是人可以消受來的。
借著月亮灑下來的盈光一看,原來是李將軍的帶刀侍衛騰格木。
“我這不是來了嗎?難道你以為我堂堂公主是個講話不講話的人嗎?”這些天多受李將軍對她的多方管轄,已經讓她一肚子火了,如今還被一個小小侍衛質疑,更是火上加火無處可發,雅薔借此機會把火發到了這個無辜的侍衛身上。
“屬下不敢,隻是李將軍讓你馬上進殿,客人都在裏麵候著呢。”騰格木都快急出一身汗了,這個公主還無事人一般的慢吞吞,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
雅薔瞥了他一眼,見他著急就更是故意的慢吞吞,她就是想讓他著急一下,看他今後還敢催她嗎?
“十公主到!”伴著騰格木的一聲吆喝,雅薔就算想逃也逃不了了,狠狠地瞪了這個多事的侍衛一眼,整裝肅容,才慢悠悠的抬腳進去,就算她不願意,星月國公主該有的禮儀還是不能廢的。雖未抬頭,敏銳的觀感也能察覺到幾乎所有的人把目光都投注在了她的身上。若不是對眾星拱月般的仰視已經習以為常,這麼多篸人的目光她怕是早嚇得落荒而逃了。眾人眼中別有深意考究的目光更是激起了她一向不服輸的性子,不是都注意她嗎?她就讓他們注意好了,最好是能把眼珠子瞪圓的掉出來那就更好了,低著頭,她目不斜視裝作恭恭敬敬的走到會客的正中央,可是誰也猜不到這麼一個像精靈般的公主早於把他們每個人的祖宗都統統的問候了一遍。
雅薔靜靜的立在會客大殿的正中央,她雖然不太明白此刻立在兩旁的人是何地位,但大家表麵上多少都會給她這位星月國的公主幾點麵子,她年紀雖小,但公主該有的傲然還是一點都不少,傲然獨立,臉上仍是掛著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
李將軍可能也沒有想到這個被星月國寵的無法無天的公主會這樣,大大的嚇了他一跳,還把剛剛因擔憂這個公主進來會行事乖張而出了一身的汗硬生生的給逼了回去,可是見雅薔一直低垂著頭似乎沒有抬頭的打算,他的眉頭不覺微微地皺了一下,一把把她扯了過來,暗示性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坐在右下首第一位的男子笑道:“李淮侯,你瞧,這就是我們星月國聰明乖巧的玉清公主。”繼而又在雅薔的耳邊悄悄的說道,“公主,坐在那右側邊的是蕢魯國皇帝親封的異姓王,深受蕢魯皇帝的器重,能夠和他禮來,對公主以後能夠在蕢魯國立足有絕大的好處,所以公主在此不可魯莽,得罪了此人,對你,對星月國都沒有好處,公主,知道了嗎?”
雅薔訝然的抬首看著李將軍,這個李將軍雖然年過五旬,雙鬢也有些花白,但為人絕對的高壯魁梧,在戰場上戎馬一生,為人耿直,對星月皇朝忠心耿耿,以前對蕢魯國的人都是嗤之以鼻,此刻口口聲聲中對那個什麼“李淮侯”的卻是如此的看重,她也不傻,知道李將軍此番的話是為了她好,她對這個什麼侯的好奇心也重了一些。
她抬起頭來,不出意料的聽到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發出驚豔的倒抽氣聲。雅薔一一的巡視而過,兩邊都坐著衣飾另類的男子,看那穿著,是與前前夜偶遇的那名男子是驚人的相似,不過那男子穿的比他們華麗一些。
在右下的最首的位置,她感覺到了一道熾熱的目光直直的向她刺來,不服輸的她自然是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結果微微的愣了一下,那男子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是那夜偶遇的那名討厭的男子,本來對他這個天朝來的人就沒有什麼好感,而這時候笑的很是欠扁的他更加惹惱了她,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她對他更加的沒有好感,立即給他回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那男子好像很了解她那桀驁不馴的小性子,對她這不做作的惡作劇隻覺得很好玩,那臉上的笑容還是一樣的不變,還大有越笑越大的趨勢,像一把彎彎的鐮刀翹起,焦灼在她身上的視線更加的熾熱,那眼神裏除了好奇,還有深深的考量在裏麵。
“公主!”正在與那男子進行無懈可擊的“眼神”交流,一旁早於驚出一身都是汗的李將軍暗中使勁的扯著她,沉聲道,“公主,別胡鬧了,先給李淮侯請安。”這位李淮侯李疍可是嚳絝帝身旁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十六歲上戰場,身經百舛,數次一人深入敵人巢穴取敵首級,百戰不敗,年僅二十四歲就被皇帝破例敕封為天朝唯一的一位異姓伯侯,深得皇帝的倚重和信賴,得罪了他,星月國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原本就對這個出口不遜的男子的態度不滿,如今又被李將軍拉扯著要給這個男子行禮,一口氣是別在心底不上不下的,雅薔全身的反叛因子不斷的叫囂著,心裏更加的對這個什麼侯的心存不滿,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樣給他一個下馬威。
心下正在煩躁不安,又見李將軍在一旁急促的催促著她,口氣就不由的變得不好起來:“將軍口口聲聲說要拜見李淮侯,可是將軍也得告訴雅薔到底哪位是伯侯啊?”
李將軍老臉不由一紅,看到雅薔還在一旁瞪著他,口氣無奈的說道:“公主,別在這兒說笑了。”
“將軍,你也知道雅薔現今年紀還小,規矩禮儀什麼的也不是很清楚,何況雅薔也實在是沒有見過李淮侯,所以將軍說我是在說笑,可是很大程度的冤枉了雅薔了。”
看到李將軍微微吃窘的模樣,雅薔暗地裏甚覺得過癮,假裝沒看到李將軍暗送過來的警告,捉弄心一起,故作環視了一圈,狡黠一笑,不等汗王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蹦蹦跳跳的轉至每位陌生人的麵前,假裝就要在一位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甚至有點猥瑣的男子麵前請安出醜,把那汗王嚇得那嘴巴大張卻始終喊也喊不出來,她卻調皮的轉過身,在李雄司麵前福身施禮,“雅薔給李淮侯請安。”低垂著頭的她,可不像表麵那樣的乖巧,垂下頭的那雙眼睛咕咕嚕嚕的轉動著,對著李雄司的金線高筒靴調皮的扮了個鬼臉。
“哈哈哈哈哈!”一陣清爽的笑聲自雅薔的頭頂傳來,雅薔還是保持著先前半福的姿勢,不過頭顱卻微微的傾抬,隻見李雄司仍是保持著一貫爽朗的笑容,隻是那笑容裏是不可一世的睥睨與身世處優的得意高傲。
雅薔咬牙恨得要死,這男子外表看起來英俊不凡想不到卻是個如此小心眼之人,這人肯定是在報她剛才的嘻弄之仇,想不到如此的小氣吧啦,還不如她雅薔一個小女子呢。
這人什麼時候不叫她起來,她自然是不能起來的,隻是半福著身子也是很不舒服的,這腦袋都快要充血的支撐不住了,可這身子還不能亂動一下真是有夠憋屈的,她堂堂星月國的公主何時吃過這等的悶虧了?吃了悶虧而不能反駁雅薔自然覺得有夠憋屈,忍不住的,在心底又把李雄司一家重新再罵了一遍。
“李將軍,早聽說你們星月國有一位才藝貌三絕的公主,從小到大一直被嚳絝帝捧在手心裏嗬疼著,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啊,這貌果然是傾國傾城,不過這脾氣還真的是嗆辣的厲害,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一骨子的桀驁不馴,我是挺欣賞這樣的性子,不過我可不敢打包票皇上會喜歡,將軍也知道這公主是要送進宮的,這脾氣要是惹惱了皇上,這星月和蕢魯兩國的關係可能就得要重新審查一下了。將軍,你說是嗎?。”
李將軍老臉一羞,隻能在那兒唯唯諾諾的低垂著頭。聽到李雄司如是說,雅薔心底恨得牙癢癢的,她也知道這男人說的句句在理,可是心底仍是桀驁的不認輸,頭仍是低垂著,可是倔強的不肯認錯。雅薔維持著半福的姿勢還真的是很累人,她不自禁的抖抖身子,就在沒有耐心自己起身之時,隻見一團黑影覆蓋下來,李疍的聲音猶如天籟的從高傳下來,“小丫頭,起來吧。”
抬起身,見他還是那副欠扁的笑容,雅薔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剛要惱羞成怒的發作,他卻突然地傾下身來,附在她的耳邊嗬笑道:“小丫頭,性子挺烈的,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個性的類型。”
那語氣,似調笑,似作弄,又似嗬寵,鵝軟般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很舒服,雅薔的臉騰的驀地燒了起來,不自覺的低下頭,越來越低。
李疍意味深長的看著這顆低垂的小腦袋,嘴角微微的上翹,真心的輕笑出聲。轉過身,向李將軍看去,道:“李將軍,看來你們送來了為可愛又有趣的公主來,也難怪嚳絝帝這樣的疼愛這位胞妹,果然是值得人一疼。”
“承蒙李淮侯誇獎了,公主就是太頑皮了一點,還望李淮侯回宮後能在蕢魯皇帝麵前多替公主美言幾句,公主日後還勞煩侯爺多多的關照,公主日後若是哪些地方得罪了侯爺,老夫在這先替他給侯爺賠罪了,侯爺就大人有大量的多多包涵一下。”
兩人還在一邊旁若無人的對她品頭論足,雅薔聽了真的是暗惱不已,悄悄抬起頭怒瞪著他,恨不得在他後背燒出個洞來。
李雄司似背後長了一雙眼睛,出其不意的轉過頭來朝她一笑,甚至還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來個暗送秀波,雅薔被他這麼出其不意的一搞,小臉竟然忍不住的又是一紅,趕忙的低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少頃,雅薔又覺心有不甘,很不服氣的抬起頭來又是朝他一瞪,隻可惜他已經轉過身和汗王談話沒有看到。
“李將軍,我看公主進來也有一段時辰了,就先讓她下去休息吧,我們男人也該有自己的空間談男人的事了。”
這堂而皇之的“逐客令”倒是讓雅薔緊繃的身子像一根弦似的鬆開了,她福一福身,施施然的退了下去。不過臨走之前,又回瞪了李疍一眼,才堂而皇之飄飄然的離了去。第五篇
出了大廳,雅薔像是全身脫力一般提不起氣勁,無視迎來的侍衛對她的行禮,毫無目的的在偌大的驛站處亂逛著,如玉也體貼的不打擾,隻是在背後亦步亦趨的跟著,雅薔不說話,她也就當個啞巴一般的一言不發。
走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雅薔興致缺缺的開了口:“如玉,你說我還能回到星月國,還能見到皇兄和母後他們嗎?”
如玉麵露擔憂之色,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未來她根本就預測不了,“公主,你也別在這兒胡思亂想了,向那蕢魯國和星月國兩國相差也就千裏而已,等到我國的皇上整理好了星月國,定會想辦法來蕢魯國見公主的,到時候公主就能見到皇上了。”
雅薔隻是笑了笑,她知道能再次見到皇兄和母後那必是遙遙無期了,隻是獨身一人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真的很想皇兄和母後他們兩個,日後肯定不會有人像他們一樣的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了。
“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疲倦了。”
回到寢居,如玉伺候她退衣洗妝,裏內隻著了一件淺黃色的褻衣,一頭如墨般的青絲橫披在身後,頭上用了一根玉製的朱釵橫插固定著青絲的垂落。“公主,夜深了,奴婢服侍你入睡。”
“恩。”
為雅薔掖好衾被,如玉吹滅紗罩裏的蘭釭,放輕腳步出了去。
雅薔腦袋空空的盯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帷帳,不一會兒困意一上來,眯上了眼,也睡了去,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雅薔時辰已到就醒了過來,一夜無夢睡了個飽。雅薔睡了個好覺,神清氣爽的昨夜在李雄司那兒受的窩囊氣也就不知不覺的消了下去,朝外喚了如玉一聲。
如玉聽到雅薔的叫喚,帶了一夥侍女推門進了來,替她穿戴完畢揮手遣了侍女出去,獨自一人站在雅薔的背後靜候吩咐。
雅薔對鏡別看,左看右瞧的對自己的裝扮還算滿意,淺笑了一下,撩裙站了起來,說道:“如玉,隨我出門看一看。”
“公主,你還未用膳,不如用完了膳,奴婢再陪著公主到處逛一逛。”
“不了,我現在就去找李將軍,他說過會見了蕢魯國遣使來的重要人物就允許我出去逛一逛,我如今悶得慌,很想現在就出去,等一會我們出去後在好好的享受這裏的吃食小點心。”
“是。”
興致衝衝的出了寢居,沿蜿蜒蔓回的長廊走來,眼前突然閃過一個藏青色的身影。雅薔本來什麼也不管的想走過去,卻被如玉在後拉扯著袖子,那人也異常溫潤的向她打招呼:“雅薔公主?”
“呃?”雅薔下意識的尋著聲音看過去想看看是誰,沒想到卻是昨夜的李淮侯。他正在抱著肩膀看著她,雙臂環胸,一臉的誌得意滿。看到雅薔下意識的翹著嘴巴桀驁不服的看著他,烏黑的眼睛像是凝固一般,那雙堅毅的眉毛也不露痕跡的翹上幾翹,那眼神裏折射出來的好像對雅薔有濃大的興趣。
雅薔想起了自己的經曆,又經曆了昨夜的不對盤,原本對這個男的一絲“好感”立即變成了厭惡與痛恨,於是眼裏不掩飾的滿是厭惡的瞪向他,兩人大眼瞪小眼,分外的不對盤。他大概也沒料到雅薔會這麼直白的反應她自己的心情,那雙原本還在打量的黑眸更是興致盎然的看著雅薔,一絲絲的退縮都沒有,眉眼含笑,嘴唇微微的上翹著。看到他這樣,雅薔立即又送了他幾個白眼,一個作弄的念頭湧上了她的心頭—裝出畢恭畢敬的模樣朝他施禮福了個身,突然娉婷嫋娜的移近他……
“侯爺……”
利用李雄司對她靠近沒防備的空檔,雅薔抬腳重重的往他的腳踝上一踩……
隻聽“哎喲”悶哼的一聲低叫,這位李淮侯立刻痛的彈跳起來,邪魅般的俊臉上是忍痛的兩抹紅,咬牙切齒的看著雅薔。雅薔暗自得意的笑了起來,裝模作樣的走了過去,臉上是哀哀淒淒的誠惶誠恐,可憐兮兮的低下頭,聲音有點哽咽的說道:“李淮侯大人有大量,雅薔並不是故意的,隻是雅薔以為侯爺的腳上有一隻蟑螂,相幫侯爺踩下來,哪裏知道是雅薔一時眼花給看錯了,你大人有大量一定得原諒雅薔啊!”說完,微微的把頭給抬了起來,不高亦不低,隻是剛剛能夠和他對視上,無辜的朝他眨了眨眼。
李雄司沒有雅薔想象中的勃然大怒,隻是興味盎然的看著她,大概是從沒有見過像她這般嗆辣的女子,心內著實覺得有趣,看著雅薔的眼神裏也或多或少摻雜了一點仿佛看小醜一般的樂趣。雅薔顰黛蹙眉,李雄司這樣的反應根本就不是她所期待看到的,她剛才明明用了很大的力道,換來的卻是這個男的明裏暗中的嘲弄,這一口氣著實是咽不下去。
雅薔正在那憤恨的暗中擠兌著李雄司,眼前突然一團黑影籠罩了下來,她憤恨的瞪大眼睛,李雄司俯下身子與之對視,不怒反笑,興味盎然的盯著她的眼睛,笑道:“小丫頭,你想用頑劣的手段故意激怒我,好讓我千裏加鞭上書給皇上撤下你這個和親公主,我可以告訴你我非旦不會被激怒反而加深了對你的興趣,我不得不說你這個星月國的公主還算有點頭腦,我讚賞的女子不多,但你絕對是其中的一個,隻要你保持這樣的頭腦,我保證將來在蕢魯國也能闖出一番天地的。”
這次輪到雅薔瞠目結舌了,天知道他的這番心裏分析壓根就不是她這種直腦筋的人能夠想出來的花花腸子。她隻是純粹的對他看不過眼,心裏的怒火消不過去,想泄一番私憤罷了!哪裏是他所說的那樣,他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啊,對人都是步步為營,橫加很多的不放心,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卑鄙小人一個,看著討厭。雅薔咬了咬唇,不輸氣勢的看向他,仰首挺胸,桀驁不馴的和他扛上了。
沒想到他竟然伸出手來,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輕佻的托起了她的下巴,雅薔的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要知道她活了十二三歲,除了和皇兄有過兄妹之間的親昵之外,還從來沒有哪個人那麼大膽的敢對她這樣,這般的無禮,這般的動作,這般的……
“公主,你很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什麼意思?雅薔疑惑的看著他,隻是李雄司似乎沒有興趣解釋,隻是轉移了話題,“公主就算是有百般的心計,在下在這兒也不得不奉勸公主一句,有時候心計不用擺上表麵上來,要知道皇宮裏最不缺的就是耍弄手段,要想引起皇上的注意,溫馴和美才是最重要的,不過有時候若即若離也是很重要的,公主目前雖然隻有十二三歲的年紀,但皇宮裏看的永遠都不是你的年紀,隻要妨礙了別人的寵辱與飛黃騰達,他們照樣把你當成絆腳石給除去,所以,公主進了宮做的就是把自己變強,而不是像如今這樣的任性妄為,以為隻要耍點小手段就可以蒙混過光,要知道這兒可不是你的星月國了,犯了錯沒有人心甘情願的護著你,所以,公主可要小心自己的一言一行,莫不可落了人家的口舌才好。”
雅薔緊咬朱唇,不服氣的瞪著他,卻沒有理直氣壯地出言反駁他。李雄司收回手,從她的身邊側身而過,低潤的聲音沁人心脾的傳進她的耳朵裏,“請公主好好的省思一下如何在蕢魯國生存下去,別在那兒搞那些花花腸子想著如何回國,你要知道你和親的身份注定了你此生和蕢魯國分不開的恩怨纏綿,所以你還是好好的想一想怎樣當好一顆和親的棋子吧,畢竟你的一言一行可是關係到兩國的利益,可別因為你的過失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李雄司走後,雅薔低頭思索了一會兒,也不聲不響的往李將軍下榻的寢居走去。她料不到李雄司竟然以她和親到皇朝就不能回星月國為由,同意她在這個邊陲小鎮多逗留幾日。原本在李雄司受的一肚子的窩囊氣也因為這個好消息而變得笑逐顏開,心情變得莫名其妙的好。這幾日裏,雅薔除了在如玉的陪伴下逛了整個小鎮,還幸運的遇到了這個小鎮裏百年來的風俗節日,她熱熱鬧鬧的參加了這個節日,得到了鎮民的熱烈歡迎,這幾日裏的歡鬧也讓她的心情變得逐漸的好了起來,遇到李雄司也沒有那麼的爭鋒相對。
玩了好幾日,終於決定整個迎親隊伍出行的日子定在兩日後。
因李淮侯是使臣,雖然身份尊貴,但是也不能決定她的和親對象是哪位,所以雅薔目前的身份絕對是不可小覷的,先不說她是星月國的公主,單憑她將來可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上的嬪妃,所以這幾日來,除了兩人會麵的前兩日,李雄司對雅薔表麵上還是非常尊敬的,口頭上也不再那麼的放肆,隻是偶爾口頭上氣氣雅薔罷了,而其他皇朝派來的使者對雅薔更是畢恭畢敬的,至少表麵上絕對不敢對她不敬,所以雅薔在這個邊陲小鎮過的還算安好。新篇(明天的下)
瀟灑了兩日,迎親的隊伍還是浩浩湯湯的出發了。雅薔早早的就被人從被窩裏挖了起來,梳妝打扮耗時了個把時辰才完事,這折騰騰的才把她送到了李雄司的隨行隊伍中去,雖說現在執行的隻是送親的儀式,可是等到雅薔真正出嫁的時候,整個送親的隊伍怕是比此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到時候折騰的隻怕是更嗆了。
此次坐上氅輦,雅薔沒像皇兄他們送親那般的多愁善感,這幾天的小鎮逗留已磨平了她的不忿,許多事也能以平常心看之,對待李雄司那個討厭鬼也頂多白眼對之,大多數的時常並不爭鋒相對。
本來這次雖雅薔和親來的貼身丫鬟少說也有十來位,可是卻被李雄司皮笑肉不笑的阻止道:“我們蕢魯國國大業大的,李將軍這是怕我們皇朝沒個貼心的宮女給公主使喚不成?”
李將軍的威嚴立即變成了賠笑:“哪兒有,這十來位的侍女也隻不過是我皇疼愛公主,生怕公主年紀尚幼的不懂得照顧自己而派來的,公主從小又有個怪脾氣,每當她起床後不是近身貼侍的人侍候著,她到時候可大發脾氣的怕是會惹來蕢魯國的笑話。”
“將軍可真愛說笑話,本侯爺倒覺得公主的性子好得很!”李雄司挑釁的看了雅薔一眼,惹來雅薔齜牙咧嘴的一瞥,不屑的“哼”一聲又把頭扭回去,“李將軍既然是送公主來的,你老也大可放心的把公主交給本侯爺,本侯爺既然在這兒接了公主去,就會派人好生的侍候著公主,不會讓她受委屈的,至於其他的婢女就送回去吧,省得別人暗地裏嘲笑蕢魯國的不濟。”
“那……那那些婢女隨老夫送公主到皇城後就返車回國。”
雅薔撇撇嘴,極不自然的又望向李雄司,開口道:“李淮侯,雖說不能拂了蕢魯國的麵子,但星月國好歹也是個大國,公主和親來朝沒有個貼身婢女侍候著也顯得星月國太過於寒磣,所以其他的婢女可以遣送回國,但如玉,我的貼身婢女絕對要留在我的身邊。”說完,甩了衣袖,轉身上了輦車。
坐上馬車,雅薔掀開了車簾,外麵屋舍儼然,酒舍書坊鱗次櫛比,百姓們屹立兩旁,脖頸長升,好奇興奮的看著這浩大輝煌的迎親隊伍。
行車轆轆,策馬前行,不大一會兒就出了城。輾轉馬策,不出大半時辰,迎親隊伍所處位置根本是黃沙滔天,此處風景,雅薔根本就不熟悉,她還以為他們所走的是道路寬敞的官道,想不到卻是這般的顛簸浩蕩。
“籲!”驄馬仰天長嘯,前邊的馬車突然毫無預警的停了下來,尾隨其後的雅薔坐的馬車不出所料的也遭到了一陣的猛震,馬車因為車速太快而猛然一頓的停下,慣性之大,雅薔差點從馬車裏被震了出去,要不是她機靈的抓住了車轅,早就被震出去來個狗爬天,在眾人麵前出了個大醜。
雅薔驚甫未定的猛拍胸脯,“如玉,外麵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如玉連忙跳下了馬車,過了一會兒又急匆匆的跑回來,“公主,李淮侯說,此路顛簸的厲害,又說此路盜賊出沒不太太平,讓公主小心一點,公主要是害怕的話,也可以下車去李淮侯的馬車一坐。”
“啊?”這又是唱的是哪一出?雅薔想也不想的回了過去,“去告訴李淮侯,我這兒坐著很舒服,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相信李將軍會保我的安全,就不老他費心了。”
如玉又忙不迭的鑽了出去。轎簾再一次掀開時如玉靈巧的鑽了進來,由遠及近的好像聽到李雄司沉著的一喝:“啟程!”馬車緩緩的行了起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馬車的腳程慢慢的緩了下來,隱隱約約的有一輛駿馬由遠及近的策馬在雅薔的轎簾附近。雅薔正在歪頭興致勃勃的看著窗外,馬車卻突然再一次的停了下來,雅薔移眼看向出口處,撞見的卻是李雄司那雙好像能窺探別人心思深潭般澄亮的雙眸,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李雄司早於一揮手勒令如玉下了馬車,他一溜煙的鑽進了馬車。
雅薔戒備的看著李雄司,“侯爺,你這是何故?”沒什麼事的話,就快滾回自己的馬車上去吧。
李雄司全神貫注的看著雅薔,雅薔卻突然朝她嫣然的一笑,大概沒料到她對他突然笑了起來,李雄司一瞬間的震楞了一下,轉而又興味盎然的看著雅薔,滿眼都是像尋到寶物般的探尋著。
“侯爺,你們蕢魯國浩蕩磅礴,從小教你的禮儀該不會是直愣愣的盯著一個姑娘家看吧?”
“咳……”他仿佛才緩過神來,尷尬的別過臉去,等再次別過頭與之對視的時候,他臉上的那抹尷尬早於抹去,轉而換成那副掌控一切又有點痞痞般的模樣,“公主身子高貴,莫不是嫌棄了本侯爺的車,而不願與本侯爺同騎一輦?”
雅薔張張口,剛想說話,又被李雄司給開口搶了去,“公主雖是金枝玉葉,但此地確實是不太平,公主還是屈尊一下移尊到本侯爺的車裏,與本侯爺同坐一車吧。”
雅薔心下不悅,這種被人命令的感覺讓她暗地裏很是不滿,也唐突出對這人的叛逆。雅薔重新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朱唇輕啟,“李淮侯說的是哪兒的話,誰不知道李淮侯是蕢魯皇帝身邊最信任的紅人,要說嫌棄也是侯爺嫌棄我這兒的小廟,而且雖說這地段不太安全,但外麵也是重兵把持,李將軍也會護我的周全,就不勞侯爺的掛心了,這兒的廟小,住不下侯爺的這尊大佛,侯爺還是移尊到自己的車裏吧,也省得誤了車程。”
李雄司也不惱,自顧的撩袍坐在了雅薔的另一邊,笑道:“既然公主不願移駕,本侯就與公主一起坐在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