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畫顏,琴棋書畫的‘畫’,六宮粉黛無顏色的‘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周樹的時候,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那時候我十二歲,他九歲。
我不知道,九歲的小屁孩懂不懂什麼叫‘六宮粉黛無顏色’,我隻是單純的想要在這個剛搬到大院來的小屁孩麵前,咬文爵字一番,順道顯擺顯擺。
因為,大人們都說我是個漂亮的丫頭,長大了肯定傾國傾城。同院子的男孩,不論大小都愛跟著我屁股後頭瞎轉悠,可周樹他不,看到我總是一臉的鄙夷,扭頭就走。
至從我和周樹有了住在同一個大院的孽緣之後,我和他的過節,可是三天三夜也數不完。
最記憶猶新的一次,是我十七歲的時候,我暗戀上了學校籃球隊的一個男生。
於是,我花了整整一百塊錢的零花,賄賂了同班小蔡一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篇情書。
正當我拿著情書,鼓足了勇氣跟我暗戀的男生告白的時候,周樹那丫,卻一臉痞相的出現在校籃球隊裏,一手搶過我的情書,一手指著我,跟我打算告白的男生,來了一句,“哥們兒,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那個女朋友,她叫蘇畫顏。”
然後,又看著我,指了指男生,得意的笑,“蘇畫顏,這是爺以前同院子的發小。”
那年,他十四歲。
從那以後,我和他,就像倩女幽魂裏的聶小倩和樹精姥姥一樣形影不離,毫無疑問,我就是那苦逼的聶小倩,而他是陰魂不散,如影隨形的樹精姥姥。
每次,我要跟誰告白的時候,周樹姥姥總能先我一步,和人混的倍兒熟,然後,一如當年的情景一樣,無恥的指著我,大言不慚,“哥們兒,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那個女朋友蘇畫顏。”
於是,我就這樣和他一路莫名奇妙的糾纏著,乃至已經到了二十五歲高齡的我,還是沒正真談過一次戀愛。
無數次的告白失敗之後,我總結出來,隻要有周樹在,我就別想找到我的寧采臣。然後我痛定思痛,終於不告而別離家出走,從我生活了二十五年的b市,逃出到了s市。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周樹的氣場不合,在我終於,逃出了周樹的範圍,好不容易收到了異性送的玫瑰花時,周樹打了個電話給我,“出來,我在你公司的樓頂。”
我已經逃到了離他幾千公裏之外,就是坐飛機都要兩個小時又二十分鍾的地方,躲得這樣隱蔽,他也能找得過來?!
我完全不相信。
所以,我囂張的對著辦公桌前的落地窗,甩出中指,比了一個‘凸’,“姐就不去,你能咋滴。”
就在我要掛掉電話之際,周樹如樹精姥姥一般的魔音在電話響起,“你不來,也沒關係,晚上爺委屈一下,陪你一起去xxx飯店相親。”
於是,我默了,乖乖的上了樓頂。
因為,那束送來的玫瑰花上的卡片,約定的見麵地點,正好就是xxx飯店。
不知道是我被周樹荼毒太深,還是因為剛才那個囂張的‘凸’,我總覺的今天的天壓得特別的低,空氣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味道。
一路上,我期期艾艾花了整整半個小時,才磨蹭到離我公司隻有五層樓的樓頂,朝著那個如千年樹精一樣如影隨形的周樹走去。
“你來了。”
周樹聽到我的腳步聲,轉過頭來,回眸一笑百媚生。
那一刻,我才知道這句話,不止能用到好看的女人身上,用在像周樹這樣妖孽的男人身上也很貼切。
“臭小子,別笑了,笑得真難聽。”發現自己又被他的笑迷惑了,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認命的站在他身邊,警告道,“我已經上來了,晚上不準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