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早說道:“我認為它們不是要進攻我們,而是想要退回雪國,隻是剛好遇到了我們。雖然我不清楚雪國發生了什麼事,但深眠在地底數百年的怪物居然會集體蘇醒,必然是件大事。”
井九心想,那自己確實應該過來看看。
……
……
正午時分,陽光太烈,不適合冥想靜修。
各宗派師長與弟子們陸續從西山居各庭院裏走了出來,按照這些天養成的習慣散步至雨廊下,欣賞那數十幅梅畫。
他們當然最關心自家弟子的表現,除此之外便是洛淮南、白早與桐廬白早的那幅梅圖得到了禪子的讚美,洛淮南與桐廬的圖上梅花結得最多,而且據說他們向雪原深處行進的也最遠。
井九的那幅梅圖也曾經受到過很多關心,但連續數日沒有什麼變化,人們的興趣漸漸淡了。
畫師從依山而起的高樓裏走了出來,人們隨其行走,發現畫師最後停留在了井九的梅畫之前,不由有些吃驚。
那個小隊終於有了新的斬獲?還是說……又死了人?
有些奇怪的是,那名畫師並沒有拿起筆開始畫梅,而是盯著那幅絕大部分都是空白的畫紙,神情有些茫然。
過了會兒,他看了一眼手裏拿著的卷宗,似乎是想要做一下確認,然後又繼續盯著那張畫發呆。
終於有修行者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
那名畫師滿臉愁苦說道:“我不知道怎麼畫。”
聽著這話,人們有些愕然,心想不管是要添梅花,還是劃掉姓名,不過是動動筆的事情,又有什麼難的?
風聲響起。
十餘位修行界的大人物來到場間。
昆侖掌門、大澤令、寶通禪院的住持,南忘,前些天很少出現的中州派也來了一位化神期的長老。沒有鍾聲響起,意味著不需要清場,修道者們紛紛躬身行禮,讓到廊下,沒有離開,更加奇怪,心想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南忘看著那名畫師問道:“為什麼還沒有畫?”
畫師苦笑道:“實在不知如何落筆。”
“要不然我來試試?”
何霑從庭院走了進來。
他的天賦才華自然不用多說,還曾拿過梅會畫戰第二,因為某些原因,他沒有參加今年的道戰。
昆侖掌門看著他寒聲說道:“也算你做些事情。”
南忘說道:“畫好看點。”
何霑微笑行禮,走到那幅畫前,接過畫師手裏的卷宗,低頭望去。
他已經猜到了些,但看著卷宗上的文字,還是有些恍神,旋即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心想難怪不好畫。
他看著那幅畫靜思片刻,從畫師手裏接過筆,蘸了些朱砂,手腕微振,便向畫上揮了過去。
啪啪啪啪,密集的聲音響起,就像是落雨一般。
那些鮮紅的顏料落在白紙上,斑斑點點,也像是雨點。
人們很是吃驚,心想何霑這是在做什麼?
何霑沒有理會,換了枝細毫,蘸了些墨,靜心凝意繼續作畫。
一道墨線出現在滿紙紅點之間。
墨線極細,極淡,如果不認真看甚至可能會看不出來。
人們漸漸明白了他在做什麼。
那是伸向遠方的梅枝。
那這些豔紅如血的斑點呢?難道就是枝上結出的梅花?
這得有多少朵梅花?
廊前安靜無聲。
人們震驚無語。
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