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順的。”甄桃看著他微微一笑,伸手把他的衣領整理了一下,說道:“你呢?”
顧清說道:“我和陛下與太後都說過了。”
甄桃有些微羞,說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顧清微笑說道:“師姑已經出關,但還有些緊要事情辦,我會催催她。”
甄桃斂了羞意,認真說道:“一定要在明年春天之前。”
顧清與她結為道侶,確實有引水月庵為外援的意圖,也從來沒有想著要瞞她,很早之前便已經說清楚了。
“抱歉。”他看著甄桃認真說道。
甄桃微微一笑,說道:“能幫到你就好。”
顧清忽然說道:“去走走?”
……
……
兩個人走進了太常寺的星夜裏。
星光照耀著鎮魔獄外圍的紫色花草,泛出妖異的感覺。
他們在星光下漫步,在花草間流連,很是平靜安樂。
在大道上同行,互相幫助,彼此商議,這就是道侶。
他們是如何開始的,這也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那夜與今夜的星光都很美,別的不必細說。
他牽起了她的手。
感覺很好。
這種能夠讓太陽、讓星星看到的同行,真的很美好。
就像普通人的戀愛一般,很甜。
他們就這樣牽著手,隨意地說著話。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這時候在宮裏肯定能猜到他與甄桃在做什麼。
那麼,她應該會很難過吧。
他低頭望向腳邊那棵隨風輕動的紫花,沉默不語。
“怎麼了?”甄桃有些擔心問道。
“沒事。”顧清抬起頭來,麵無表情說道:“我在想承天劍訣裏的最後的三隱式。”
甄桃問道:“很難嗎?”
顧清想起師父倒下前說的最後兩個字,說道:“真難。”
……
……
青山顧清與水月庵甄桃即將結成道侶的消息,在修行界很快傳開。
這當然是喜事。
門當戶對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修行界把這對道侶看成了景陽真人與連三月的一種延續。
水月庵當然是願意的,青山宗也必須願意。
即便以方景天為首的某些人明知道這會帶來很多麻煩,也無法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某個春天的清晨,顧清走出井宅,走到了那條大街上。
已經過了一百零一年,朝歌城的絕大多數人都忘記了這條街以前的模樣,還以為那座廟一直都在這裏。
看著街對麵的那座廟,顧清想起了如今被關在果成寺裏的景辛,接著想到了十幾天後青山大會,不知道童顏的想法究竟可不可行,又不知道趙臘月願不願意聽他的。
如果方景天真做了青山掌門,誰也不知道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想著這些事情,他向著遠方的皇城走去,忽然聽著一道聲音從上方傳來:“這酒不錯,要不要試試?”
顧清以為是何霑回到了朝歌城,抬頭望去,卻看見酒樓欄邊站著位眉眼清秀、睹之可親的少年。
那少年穿著件紅衣,不知道是洗的次數太多,還是太舊,色澤有些褪去,卻別有一種味道。
清天司裏有幾百張紅衣少年的畫像,顧清自然知道他是誰,過了很長時間才稍微冷靜了些,沒有想著通知誰,也沒有啟動皇城大陣,行禮道:“見過師伯。”
陰三招手說道:“進來說說話。”
顧清走進了酒樓,來到了二樓雅間,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那顆還天珠。
無數道光線從還天珠裏射出,凝成仿佛真實的畫麵,那是他與胡太後在花園裏漫步,在殿裏夜話……
如果願意,還天珠還能放出聲音,在朝天大陸修行界,隻有這件法寶可以做為證據。當年青山宗滅西海劍派的雲台,便是靠著柳十歲把還天珠帶了進去,後來還天珠歸還給了中州派,最後一次出現人前還是問道大會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