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這日,群臣百官、皇親貴胄,以及伏赭部的使節團紛紛來到了太極殿,殿外的廣場上,桌椅整齊排列,宮女侍衛依次站好,燈籠宮燈燈火輝煌,美酒美食依次端上。眾人就座,相互敬酒,互相吹捧,順便欣賞著歌舞。
伏赭部的二王子以及使節團的眾人,在諸臣的“圍攻”之下,也是盛情難卻,宴席才開始不久,有的人就已微醺。不過二王子的酒量似乎不錯,酒過三巡,也未見有一絲醉意。
“聖上,不知為何今日宴會、皇後娘娘未出席呢?”二王子敬了白安澤一杯酒,一飲而盡後發問道。
“皇後身體不適,在宮中休息。”白安澤淡淡回道。
“原來如此。看來皇後娘娘真是體弱啊。”二王子意味不明地感歎了一句,遂又道:“不過也好,皇後不在,聖上倒也自在些。”
白安澤看了眼二王子,沒說什麼。
二王子回到自己那桌,又和大臣們喝成一了片。
而蓮若,此刻正在長樂宮的寢殿中,打坐修煉。今晚無月,不需要到鍾樓去。不過幸虧沒去,鍾樓之上剛好可以看見太極殿的廣場,那般熱鬧,蓮若定也是靜不下心來。寢殿中,蓮若的身體被柔和的白色光華環繞,無風,衣角卻微微飄動,蓮若閉目凝神,眉心的銀色印記忽明忽暗。這副模樣,倒真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突然,蓮若猛然張開雙眼,眼中竟有些疑惑之色。隻見她單手捏訣,一滴水便從茶杯中飄了出來,水珠在空中漸漸變大,一些影像也從水幕中浮現出來。
水幕中顯現的地方是太極殿外的廣場。廣場上的人群皆望向廣場的中央,神情專注。廣場中央有一蒙麵的紅衣女子,正在翩翩起舞。紅衣女子以紗覆麵,額間點有紅色的花鈿,她的舞姿曼妙靈動,手上的鈴鐺隨之舞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一曲舞畢,在眾人驚訝於女子舞技之時,紅衣女子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支玉簫,女子取下麵紗,露出真容,吹響了玉簫。簫聲悠揚,不多時,但聽到空中亦有簫鳴之聲,眾人皆疑惑地抬頭望去。
今夜多雲,沒有月光,幽暗的天空中,隻見一隻赤色的大鳥在空中盤旋鳴叫,聲音宛如簫鳴。大鳥頸似蛇、喙如雞、頜如燕、羽上有花紋,尾翎如魚尾般分成數股,散發著五色光芒。竟是一隻赤鳳!
坐著的眾人皆站了起來,一些沒什麼見識的,驚訝得嘴張得可以容下一顆雞蛋了。
紅衣女子看到眾人的神色,眼裏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餘光瞥到高坐於主位的白安澤,隻見他雖看著飛翔的赤鳳,但神色卻是淡淡地。紅衣女子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欣喜,這樣的處變不驚讓她著實欣賞。
女子停下吹簫,伏赭部的二王子已走到了女子身旁。但聽他道:“聽聞不久後是聖上生辰,這隻赤鳳便是我伏赭部送給聖上的壽禮。”
群臣一片嘩然。本以為此生能見到鳳凰便已是難得之事,沒想到居然有人把它當禮物送給了當今聖上,要知道鳳凰可是神鳥,有不死之身,且一直被認為是見則天下大寧。若是聖上身邊有一隻鳳凰,必能保國運亨通、天下太平。
白安澤笑了笑,道:“二王子的禮太重了,朕可受不起。”
雖然群臣知道伏赭部送出這般厚禮,必是有所圖謀,不過比起擁有一隻鳳凰,伏赭部的圖謀在諸臣工心中也算不得了什麼。哪知道他們的聖上竟這樣拒絕了。
“聖上乃真龍天子,怎會受不起呢?這天下最配擁有它的,也隻有聖上了。”二王子笑著道。
“若朕收下,不知朕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白安澤還是笑著道。
“聖上說笑了,禮物既是禮物,怎會要付出代價?”二王子義正言辭道,“隻是……”
“隻是什麼?”姬大人在一旁搶先說道。
二王子指了指空中的鳳凰,道:“隻是這赤鳳性子高傲,我伏赭部隻有一人能馴服得了它。若要留下赤鳳,那人也需留下。”
眾人看了看二王子身旁的紅衣女子,這能馴服赤鳳的人自然是她。方才眾人的焦點都在赤鳳上,倒忽視了這名女子。揭下麵紗的女子膚白如玉,眉目含情,紅唇嬌豔,容貌精致小巧,是個十足的美人。
“這位姑娘是?”群臣中有人小聲問著同僚。
“她是我伏赭部的三公主。”二王子驕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