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閣坐落在雙劍鋒之上,處於雲霧之間,前方俯瞰雄偉恢弘的仙劍城,後麵拒擋魂獸縱橫的仙劍山脈。
蕭逝雪坐在暗夜雲劍鶴的背上,帶著南宮白,日夜兼程的在萬裏高空中向仙劍閣飛去。
仙劍閣與神跡山脈有萬裏之遙,這樣讓凡人望而生畏的路程,在暗夜雲劍鶴十天不停歇的飛翔裏,快速縮短。
仙劍城,曦光飯店,客房。
一身白衣的蕭逝雪和蘇醒過來的南宮白,麵對麵,據桌而坐,桌子中間放著一個白瓷罐,裏麵是南宮墨的骨灰。
蕭逝雪麵容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看著對麵神情木然盯著白瓷罐,強忍淚水,努力維持堅強的南宮白,輕聲開口,語音深處隱藏不忍與憐惜,“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說了,你父親欣然赴死是為了讓你活,他死前把你托付給我,我也答應了他,收你為徒。但你若不願,現在執意去複仇,我也不攔你。一切都尊重你的選擇。”
南宮白抬頭看著蕭逝雪,木然的表情有了一絲痛苦的神色,眼淚終於還是從眼眶滑落,順著白皙的臉色滴落下來。
他的生命是父親母親給的,現在父親為了換取他生存下去的權利,卻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現在他修為如此弱小,去向仇人複仇也不過白白犧牲了性命,這樣又怎能對得起父親。
他要活下去!他要擁有力量!擁有改變天下的力量!那時,他要整個天下還他們一家一個公道!
南宮白眼中露出堅毅的光芒,他抬起手,抹掉眼角的淚水,他在心底暗暗發誓,這是他最後一次流淚,從此以後,他要堅強,他要努力的活下去,即使整個天下容不下他,他也絕不放棄生的信念!
“師父!”南宮白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跪在地麵上,對著蕭逝雪恭敬的叫道,然後認真的磕了九個頭,鄭重的行了拜師禮。
看著跪在身前,一絲不苟的行拜師禮的南宮白,蕭逝雪默默歎息了一聲,說道:“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徒弟,希望你能刻苦修煉,不要辜負你父親的心意。”
跪在地麵上的南宮白直起腰杆,看著靜靜立在桌子上的白瓷罐,神情複雜,眼神堅毅的說道:“我一定不會辜負父親的心意。”
“好,你起身吧。”蕭逝雪神情欣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現在,我帶你上仙劍閣。”說完,已經邁步向房外走去。
南宮白連忙站起身來,把桌子上盛著父親骨灰的白瓷罐抱在懷裏,跟在蕭逝雪的身後。
手指摩挲這白瓷罐,他在心底默默念了一邊仙劍閣三個字,在他堅毅的眼神深處,有一抹期待和向往光芒亮起。
曦光飯店出門,就是一條三十米寬的大道,大道全部用堅硬的青石板鋪成,嚴絲合縫,平整清潔,這條大道是整個仙劍城的主道路,名為仙劍大道,一直延展到高聳入雲的雙劍鋒山下。
仙劍大道中間馬車奔行如長龍,還有騎著龐大魂獸的魂術師夾雜其中,大道兩旁行人如織,有的忙於趕路,有的在林立在大道兩旁的商店間進進出出,整條仙劍大道熱鬧非凡,繁華興旺。
南宮白跟隨在蕭逝雪身後,行走在仙劍大道上,和周圍的人流擦肩而過,向視線盡頭直插入雲霄的雙劍鋒走去,那裏將會有不容於天下的他的一個小小的容身之所。
似乎仙劍大道上所有的人都認識蕭逝雪,紛紛向蕭逝雪投來崇仰、敬畏的目光,蕭逝雪前方的人紛紛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
一直不作聲的跟在蕭逝雪身後的南宮白也被路人們注意到了,路人們似乎早就知道南宮白的身份,厭惡仇恨的看著他,竊竊私語。
蕭逝雪收魔教妖女之子為徒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風行大陸,而身為風暴中心的仙劍城的居民又怎會不知道呢!
蕭逝雪對路人厭惡仇恨南宮白的態度仿佛毫無察覺一樣,沒有阻止,不發一言,隻平靜的走在南宮白前方。
對於路人的厭惡仇恨的目光,南宮白置若罔聞,神情冰冷,眼神淡漠,一步一步跟在蕭逝雪身後。從父親死的那一刻開始,他心裏就知道,自己是一個不容於世人的人。
因為早已知道,所以不會期望,所以不會在乎!
雙劍鋒就在仙劍城旁邊,然而南宮白跟在蕭逝雪的身後,默默走了一個時辰,仙劍大道依然從腳下長長的延展出去,雙劍鋒還在前方。
一路上,蕭逝雪隻在前方一言不發的走著,沒有回頭看南宮白一眼,也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南宮白也就沉默的跟隨著蕭逝雪的腳步,追隨者蕭逝雪挺拔孤傲的背影,雖然雙腿酸痛,滿臉汗水,但他神情冰冷淡漠,行走在路人的仇視和竊竊私語裏,眼神堅毅,一語不發。
一大一小,一白一灰,一前一後,就這樣默不作聲而又默契的走著,似乎可以走到天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