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序章 台北之旅(1 / 3)

“來攪亂的啦,這是來攪亂的,她會被打死的!”

“著咯著咯,打死她,打死她,死北婆!”

“滾回去,阮台灣就係要獨立的啦!”

“塞林娘,台灣不是中國的,聽見沒有,台灣不是中國的!”

窗外瑟顫著一陣接一陣激惶而喧囂的鼓噪聲浪,黑壓壓的人們舉著綠色抗議牌子情緒亢奮地高聲叫罵,堵住了大半街道,天空中金閃閃的晨光織雨一般從如筍的樓群間潑漏而下,勾兌著紅彤彤的曦陽。

曦陽之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五十歲老男子狂亂地揮著拳頭,目色中透射出猙獰的鋒芒,他惡狠狠地發出嗆聲:“快抓住那個大陸婆往死裏打啦,不要讓她跑了!”話還未說完,手中滿滿一瓶的礦泉水便甩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淒淩的拋物線,準確地擊擲在人們圍住的中心——一個瘦弱女子的額頭,咣地一聲紅梅朵朵,那女子立刻捂著臉孔痛苦不堪地蹲下身去。

幾個穿著反光背心的警察撥開人群,奮力將那瘦弱女子拉到路邊,情緒激動的綠營民眾大聲起哄追嗆在後麵,叫罵著與警察們推擠拉扯。

一個渾身上下掛滿政治標語的綠衫男子突然從人縫中抬起腿,狠狠地朝那女子的屁股踢去,唾沫飛濺罵道:“草雞掰的大陸八婆,幹,還不滾回中國去!”

女子猝不及防挨了一腳,不由痛哼一聲,一頭摔倒在地上,臉上手上全被粗礪的水泥路麵磨出道道血跡,她卻不敢哭出聲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忍痛爬起,連頭也不敢回一瘸一拐跑向街角,陽光下的背影顯得格外的低矮,倉惶。

街邊早已守候多時的記者和主持人們見狀,興奮地舉著攝像機和話筒堵了過去,試圖對那女子做現場采訪,但被街角衝出的一個男子擋住,那男子惡聲惡氣地朝那女子劈頭罵了幾句,一把扯過女子驚慌的小手急匆匆轉過街角,以最快速度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內。

“外麵亂哄哄的,他們這是在幹什麼?”慵懶的陽光碎碎地灑在鬱笑城的棱角分明的臉龐,他半眯著眼睛透過大巴玻璃看到車外噪雜一幕,不禁摒住呼吸——他赫然看到最近的一麵綠色牌子上分明寫著“台灣·中國,一邊一國”幾個繁體大字,並且“中國”二字還被紅色記號筆打一個大大的×。

“一群雜碎!狗雜碎!”徹底被這綠色牌子上的字樣激怒了,鬱笑城血管內的波濤漫卷起陣陣怒風不停地突突奔騰,溢血的焰風橫穿曆史的情感猛烈轟擊著胸膛,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如果不是被大巴玻璃隔離,滿腔的憤怒就要驅使他衝下車去,將那塊綠牌砸成粉碎。

他,是一個才剛剛離開象牙塔的年輕人,江蘇人,讀的是土木工程專業,典型的工科男,雖然已經參加工作兩年,但身上仍不褪著學子的血氣方剛和憤世嫉俗。

畢業那一年,與其他同學對設計院或是監理公司甚至是考公務員趨之若騖不同的是,他對工地有著天然的向往,固執地認為隻有在施工企業,才能以最快速度最直觀感受將書本知識迅速轉化成工作經驗。

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在施工企業工作的辛苦和艱難還是大大超過了他的想象,天天呆在工地風餐露宿不說,工作時間還非常長,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麼節假日和雙休日,有時甚至需要連續呆在工地一兩個月才能請得到休假,但這一切都不算什麼,真正困擾他竟是難以戀愛和成家。

雖然他有著一米七八勻稱剛健的身材,渾身上下隆著極富美感的古銅色肌綻,再加上擁有好萊塢型男基努裏維斯獨特的優雅而俊美的五官,憂鬱的眼眸,筆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刀削的下巴,本該讓他成為女孩們癡迷傾倒的白馬王子,但因為參加工作後交際圈極為狹窄,工作地點又極不固定,一個工程一兩年完工後就得馬不停蹄地趕到外地,甚至是外省繼續新的工地建設,他談的幾個女友,都沒能維持幾個月就告吹了,最短的一個是三周,最長的也僅僅堅持七個月就結束了,沒有哪個女孩願意把終生大事托付給安定感極度缺乏的男孩身上。

他並不後悔當初畢業時的選擇,但這個所有建築人的難題卻讓他對未來的困惑時常抱著迷茫和焦慮的心情。為了緩解壓力,他將所有的休假都花在了旅遊之上,通過流連於壯美崔巍的大好山河淡化現實中的煩惱和不快。

在這寶島之旅中度過23歲生日便是他去年早就策劃好的行程,本該是一件很喜悅愉快的事情,卻沒想到竟在台北街頭碰上這些綠營暴力分子,那令人刺目作嘔的綠色標語令他內心似有一股怒火在狂飆奔騰,憋得身體就像炸藥桶一般隨時都要炸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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