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予誰心(1 / 2)

來人在看到鴛鴦的臉時,驀的怔住,瞳孔驟然收縮,暗藏著風卷殘雲的驚喜和星火斑瀾的不可置信,渾身一震,情緒有些難以控製,似乎難以想到,眼前這個人是真的。

鴛鴦掙紮著爬起身,正想開口大罵,在看到眼前難掩激動的陌生男人時,又感到莫名其妙,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嘴上的話卻無故梗在喉嚨裏,呆滯了一會兒,隻得小聲咒罵了幾句,轉身去扶攤在地上四腳朝天的椅子。

“方白,你怎麼了?”男子身後的女子向前一步,兩鬢的墨發隨意散落幾綹,美豔的容貌堪使桃羞杏讓,燕妒鶯慚,杏眼長眉,將她那過分惑人的眉目益發顯得妖嬈絕代,丹唇不點而紅,豐盈動人,不堪一握的細腰如風吹楊柳般婀娜嫵媚,一襲醒目的紅衣席地,無比靚麗,端的是紅粉佳人傾城之姿。

被喚作方白的男子輕輕擺了擺手,息卻心中的驚濤巨浪,他難得的去幫鴛鴦扶椅子,旁邊絕美的女子見此,不免一征,看著方白在她麵前從不露笑,而在鴛鴦麵前就笑的如沐春風毫無違和的人,一向古井無波的心池竟也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紋路,好比二月暖風拂過清澈水麵的漣漪。

鴛鴦注視著眼前的男子,論外貌,是最普通不過,談不上好看也談不上不好看,要是唯一惹人注目的便是他身上清清冷冷,幹幹淨淨的氣質。

他不像雪淩之那種天生尊貴如蓮的人,而是曆經滄桑看透人情冷暖依然會獨善其身的人,帶著久違的熟稔,在她身旁,笑意盎然,清潤如玉。

明明從未見過的,卻如舊故,讓鴛鴦不覺想去靠近,想要依賴。

“你叫什麼名字?”方白聲音有些低啞的磁性,輕揉著鴛鴦的頭發,看鴛鴦的目光自然而然帶上了幾絲寵溺和欣然,雖轉瞬即逝,可鴛鴦還是極快的撲捉一許,便報以盈盈一笑,道“鴛鴦。”

而後像想起了什麼般,避過了方白一抖的手,鴛鴦又道“你既不認得我,卻對我如此關心,莫非是認錯了人?”。

方白收回手,唇角的笑意加深,隱含有欣慰之情,“何以見得呢?”

鴛鴦道“我方才也差點把你認成了和我失去聯絡已久的大師兄,所以你把我認成你的故人,也不無可能嘛!,”

方白垂下眸子,眼中的別樣情緒難辨,輕歎了一口氣,他道“你說的確如我心中所想,方才一時失禮,還以為你是我那已故多年的至親,可惜我並非鴛鴦所言的大師兄,鴛鴦也並不是我那至親,然則,今日能見到鴛鴦,卻實打實的一見如舊,如若你不介意,在楓閑山莊的時候,我可不可以時常來找你敘敘話。”

鴛鴦想了想點點頭,旁邊一直默然相看的顏姬意味深長的挑起唇角,笑容卻未達她那高深莫測的美目中,自接話道

“鴛鴦,這倒是特別的好名字,人也長得水靈,既和方白一見成故,不若也叫我顏姬一聲姐姐好了。”聲若珠玉落盤,鶯啼婉轉,間或有一絲空靈嬌俏。

鴛鴦看了風情萬種的顏姬一眼,心道“這般絕美的女子,認作姐姐,也太值得了”,便乖巧聽話的喚了顏姬一聲姐姐。

顏姬柔柔一笑,不顧方白發青的麵色,兀自執著鴛鴦的手腕過來,取下散散發髻中的一枚海棠珠花,紮進鴛鴦的發裏,道“這海棠珠花上麵浸了我專門配置的劇毒,平常用時無事,拿下來浸泡在沸水裏半刻,在三日之內,便會使喝水人爛腸破肚,化成膿血。”

鴛鴦頭皮發麻,顏姬卻把這話說的雲淡風輕,還不忘彎唇一笑,也別有一番風味,便側頭提醒方白道“時辰將至,快回去罷!”

方白望了鴛鴦一眼,對她道“你住在哪裏?”

鴛鴦撓了撓頭,看了看自家屋子的方向,認真回憶著路線,半響,囁嚅道“你從這裏走,拐個彎向前在走轉,然後右邊直拐……”。

鴛鴦說的半清不清,方白都一一記了下來,和鴛鴦告辭,便走了,頎長的身影由近及遠,和記憶中大師兄的身影亦有幾分相似,可這個人,又怎會是大師兄了,大師兄若看到自己,豈有不相認的理。鴛鴦搬回椅子,就回了自己的房,卻在走廊上意外瞥見白衣翩躚的雪淩之,正在焦躁的來回踱步,似乎很焦急的樣子,鴛鴦還以為他遇到了什麼難事,便上前喊道“雪公子,你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