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下來。
好險!這郭藥師不是個好人!為了立功,他可以對自己兄弟的朋友不聞不問,隻顧拿人。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曾經是遼國的皇帝,蕭慕容是耶律延禧的皇後,隻怕兩人的下場一點不比蕭曼來得好!
轉眼去看蕭慕容,那女人麵上一片死水,不聲不響,可身體卻在微微顫抖。那是氣的,也是恨。
“從今往後,誰也不許提我們在遼國的經曆。若是有人問起,就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說。”楊庸好半晌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蕭慕容卻道:“你就如此將曼兒交給了宋軍?你是怎樣答應她的?你不是要保她周全麼?那我呢?你怎麼不把我也交出去?那樣你不是能立更大的功勞!”
楊庸看到了蕭曼被郭藥師帶走時那份絕望的眼神,是對他楊庸的絕望。又被蕭慕容一通搶白,心裏頓時亂七八糟地稀爛一團。但他隻能這麼做,蕭曼的身份一早就被郭藥師得知,若是自己再吞吞吐吐,說不定情況還更糟糕。現在也好,這件事至少讓楊庸認識到郭藥師是個怎樣的人,而且事情也不是沒有挽救的可能。
“你說話呀!”蕭慕容扯著楊庸的衣服,完全沒了皇後該有的儀態:“你把我也交出去吧!求你了,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閉嘴!”楊庸氣急敗壞,“誰是你兒子!我家在汴梁,我有父母高堂!耶律延禧荒淫無度,就算在遼國也是民不聊生。他憑什麼是我的父親?就憑一塊破玉墜?那東西我要弄,能弄出千兒八百塊來你信不信!?活該他斷子絕孫!你也是,人家說什麼你就聽什麼?說我是你兒子你就真當你是我母親?別做春秋大夢了!我二十四歲,你二十五歲,你生得出我嗎?生得出嗎?”
“你...”楊庸麵目猙獰,蕭慕容又哪裏被人這麼說過,頓時語塞,隻顧流淚。
“公子...”茜兒第一次見楊庸發如此大的火,想勸又無從小口。柳兒則拿了一方手帕去給蕭慕容擦眼淚,“姐姐,你不要生氣,公子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連柳兒都相信公子能把事情處理好,姐姐怎麼能不信呢?”
非常時期,眾女都以姐妹相稱,這是楊庸立下的規矩。蕭慕容倒是不哭了,隻是盯著楊庸。楊庸被他盯得臉上有些發燒,隻道:“我去救曼兒,你們就呆在營帳裏別到處跑。宋軍大營中的危險,一點不比南京城裏小。”
出得營帳來,卻見韓世忠正和梁紅玉說話。梁紅玉臉上焦急,看到楊庸便撇開了韓世忠,急道:“曼兒怎麼被帶走了?”
楊庸拍了拍梁紅玉的肩膀,沒有說話。韓世忠迎了上來,笑道:“賢弟,郭將軍說你要是出了營帳,就讓我帶你過去。他說你一刻時內肯定要出來,果不其然啊!”楊庸苦笑一聲,“有勞哥哥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