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團白色的仙霧繚繞在掛著水珠長滿青苔的洞口,白蘭努力仰起頭,看著洞口的三個大字,紫英洞,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自從被清華上仙帶回紫雲山,她的根已深深埋在紫雲山的仙土裏,吸收著天地靈氣,日月精華。
這裏的一草一木靈氣充沛,非七脈山可比,感激之情日漸升騰。
十年一晃而過,她百般思量,終於下定決心請求拜他為師。
今日,是他再一次出洞的日子,她悄悄躲在紫英洞口,等待時機出現。
“白蘭,你不能繼續猶豫下去了,你到底在擔心害怕什麼?怕他不肯收你為徒,還是怕他看輕你,笑話你……”她守在洞口自言自語。
“你隻是一株小小的白蘭,別以為他將你從七脈山帶來紫雲山就會收你為徒,別做夢了,還是乖乖當白蘭吧!”
“不,既然我有幸在仙山修煉,就決不能做觀賞的白蘭,裝點了仙山風景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我要報答他,陪他一起降妖除魔,一起保護天地三界!”
她守在洞口內心掙紮了許久,清華上仙出洞從身邊經過也無從察覺。
身邊的小仙鳥狠狠啄了她一口,“哎喲!”白蘭痛得叫了出來。
一片白色的光影掠過,帶起一陣清風,吹得白蘭左右搖晃。她一咬牙,彎下腰肢,努力勾住他的一片衣角。
衣袂勾住了,他立刻發覺,回頭看了看,見一株白色的蘭花正緊緊拽著他的衣裳,他露出小小的驚訝。
“你是特地在此等我的?”他低頭對白蘭微微笑著,輕聲細語似三月春風拂麵,看得她恍然出神。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話,沒想到他的聲音竟然如此溫柔,讓她不自覺陷了進去。
白蘭忽然積聚了勇氣,揚起白色的花冠,對他說道,“是的,感謝上仙帶我來這裏,可我不甘一輩子做白蘭,我希望上仙能夠收我為徒……”聲音微微顫抖,她十分緊張,因為害怕被拒絕。
“哦?”他瞅了眼被白蘭勾住的衣袂,突然蹲下身來注視著她,“你能否告訴我,為何想做我的徒兒?”
笑意在他的臉上開了花,一層一層暈染開來,她第一次見他笑得如此親切迷人,看來他也不難相處嘛,小仙鳥為何說仙界和魔界的人都如此敬畏他呢?
白蘭忽然勇氣倍增,揚起了頭,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想跟你一起斬妖除魔,保護三界!”
他神情一滯,而後斂去笑意,“好大的誌氣,如若你真有這份心,隻要潛心在紫雲山修行,終有一日你能夠靠自己的力量保護三界,又何必拜我為師?你應該知道,我是從來不收門徒的,尤其還是女徒弟!”
白蘭聽他這麼一說,懸著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她的希望注定要破滅了嗎,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對她喊著不要放棄。
“可是,我跟別人不一樣的,我,我……”
“有何不同?”清華笑道。
“我,什麼都能做,而且什麼都學得很快,有我這個徒弟,不但不會給師父您丟臉,還會助您一臂之力,給您爭光呢!”白蘭答得結結巴巴,無端心生了畏懼。
“可我並不缺少這份榮耀,我為天下蒼生造福,獨來獨往慣了。”真有意思,今日出洞就有預感有奇妙的事情會發生,原來是小白蘭動了思仙的心,也罷,之所以帶她回紫雲山,不就是看中她的慧根嗎?拜在他門下總比拜在邪魔歪道的門下強,為了防止她走入歧途,還不如助她一臂之力,引其向善,造福蒼生。
“你真的想要做我紫雲山清華門下唯一的徒兒?”
“是!”白蘭鄭重地回答,並重重磕下了頭,潔白的花冠碰到泥地上,變得又黑又醜。
見她磕得如此認真,他何不給她一個機會呢?
“既然你決心已定,我給你一個機會,能不能拜在我門下,要看你我有沒有師徒緣分了!”
白蘭重重點點頭,“我一定會做到的!請上仙,不,請師父明示!”
“看見前麵的月湖了嗎?隻要你能在三日內讓月湖水幹,我就收你為徒!”
“是,我明白了!”白蘭望著前麵那一湖看不到邊際的湖泊,幻想著自己成功拜師學藝的那一天。
天色漸漸暗沉,夜幕偷偷降臨。黑夜倒影在月湖中,深不見底,白蘭獨自坐在月湖邊,對著天上的明月重重地歎息。月兒啊,你能否告訴我,到底月湖有多大,水有多深?
“喳喳喳……”小仙鳥飛來月湖邊,駐留在白蘭身上,“月湖是無邊的,而且月湖的水永遠都不會幹涸,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不可能在三日內讓月湖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