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張道靈雙眼通紅,“屠城”兩字出口,額頭隱有青筋冒出。

霍清先是一愣,繼而好像想起什麼,心中輕歎一聲,沒有嗬斥師弟,隻是低頭不語。

霍青衣微微抬眼:“屠城?嘿,看來我離開紫青山這些年,山上風氣真是煥然一新。以前各院弟子發起狠來,最多說殺某某全家,現在是流行屠某全城麼?”

霍清張口欲言,見張道靈對自己微微搖頭,隻好憋了回去。

沉默片刻,張道靈苦笑一聲:“是晚輩唐突了,這種陣法怎會輕易傳授,之前對前輩多有不敬,您別跟我這小輩計較。來,晚輩再敬您一杯,當是賠罪。”拿起身邊整整一壇酒,鯨吞牛飲,隻是喝的太急,濕了前襟一片。

“師弟……”霍清看著情緒明顯不對的張道靈,轉頭對霍青衣道:“前輩,非是我這師弟逞凶耍狠,他說屠城,是因為……”

“師兄,這些年我沒少犯渾,在外麵闖禍,惹師父生氣,和同門爭執,與你頂嘴……可師兄你從來不以為忤,反而在門內多加庇護,師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便趁此也敬你一杯,當對過去種種賠禮了。”張道靈說罷又拍開一壇酒,先給霍清斟滿了,剩下的又如之前那般灌到嘴裏。

霍清眉頭深皺,先將酒喝了,沉聲道:“師弟,我知你因幼年之事行事有些乖張,但做事卻很少出格。你對我敬與不敬,做師兄的並不在意那些表麵功夫,便是師尊也從不曾在意你的些許冒犯。同門即便有的不喜歡你,最多也就是有些冷言冷語,便是師兄我也經常被人笑過呆傻。同門之中,並非都是友愛一片,性情相投的自然會更親近,相反的當然就看不過眼,這是很自然之事,你根本無須在意這些。”

張道靈一笑,道:“師兄,那些說你呆傻的就有我一個啊,哈哈。師兄根本不必開導小弟,我從來就沒把這些放在心上,同門裏我隻記師兄你的好,再順帶老頭子一份就夠了,其他人與我何幹?剛剛那酒,不光是為了賠禮,也是師弟要跟你道別了。”

霍清一驚:“師弟,你說什麼?”

“這次出來,我本就打算待師父交代的事辦妥,就去了結當年的一點恩怨。”說道一點恩怨時,張道靈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霍清頭搖的撥浪鼓一般,道:“不行,師尊派你我一起出來,便要一起回去。就算你要了結恩怨,也要先回門中稟明師尊再說。”

張道靈站起身,喝了兩壇酒,身子連晃都沒打,向霍清拱了拱手,道:“師兄,師弟我要走了,你回山後替我向老頭子告聲罪,若師弟我僥幸了結恩怨後還活著,自當到老頭子麵前請罪,有什麼懲罰我都受著,若不幸沒回去,便麻煩師兄年餘時給師弟燒燒紙了,哈哈。”說罷轉身便走。

霍清一急,起身踏著步法閃到張道靈前麵,就要去拉他的胳膊。然而剛抬起手,就感到頭中陣陣發暈,待要開口說話,已經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張道靈在霍清倒地前就將他扶住,隨即將他攙到隔間的床上放好,輕歎一聲:“抱歉了師兄,我知你不會放我離去,就先在酒中做了點手腳……”

向霍清鄭重行了一禮,張道靈又來到霍青衣麵前,也施了一禮,道:“前輩,晚輩這就走了,之前得罪的地方,您多多包涵。”不待回話,便要走出房外。

“小子,大日明煌陣,不學了?”霍青衣慢吞吞的道。

“什麼?”張道靈一個閃身回到霍青衣身前,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前輩,您肯教我那陣法了?”

“趁我還沒後悔,到底要不要學?”

“要要要!”張道靈頭點的小雞啄米一般。

“這陣其實也沒什麼,你會布月靈潮汐陣,這陣法就沒什麼難點,隻是多了一些陣點和些許變化。而這陣法最關鍵的還是羲和十子,沒有羲和十子一切都是白搭。”說完就用筷子沾酒,在桌上點點畫畫起來。

半晌,霍青衣對張道靈問道:“懂了麼?”

張道靈閉上眼睛,默想了片刻,睜眼點頭道:“懂了。”

霍青衣說了聲好,伸手將桌子上的痕跡撫平,道:“你可以走了。”

張道靈忽然一笑,道:“晚輩突然覺得就這麼走似乎不大好,師兄回去怕是沒法對老頭子交代。晚輩改主意了,還是隨師兄一同回山的好。”

霍青衣哈哈笑道:“你這小子,風無忌的東西可沒那麼好‘拿’。”

張道靈一本正經的道:“師尊平時對弟子最是大方,我這次回去跟他老人家借點東西,想必師尊一定不會介意。”又看了霍青衣一眼:“隻是前輩為何突然肯教我這陣法了?”

“你那師兄的性子,很像我一個故人,一時心血來潮,隻是不想讓他難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