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舅舅。”一個奶聲奶氣的童音伴著殿外耀眼的陽光闖入了一室肅靜的禦書房。
李政從成堆的奏折中不情不願的抬起頭來,眼睜睜的看著那圓滾滾的小白球蹣跚著翻過高高的門檻闖入了他的世界,說實話,比起看見這小子他寧願被那些慣於打太極的老家夥纏著。
圓滾滾的小白球像模像樣的走到了李政的腳邊,在小胖手拽住他龍袍的同時抬起一雙童真無邪的桃花眼可憐兮兮的看向他,“皇帝舅舅,再借你的皇宮讓我住兩日唄。”
李政有些崩潰的低頭看向自己身邊這個不到三年就霸占了自己寢宮十次之久的小奶娃,隻見他穿著粗布麻衣,肩上扛著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樹枝,而樹枝的前端被握在小胖手裏後端卻挑著一個貌似很有分量的粗布包袱,與粗糙的衣飾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那白嫩一塵不染的小臉跟小手,“你爹娘又怎麼了?”小奶娃不會走路之前都是五弟在經自己允許後抱回來的,而自從他會走路之後,好了,也不知他那小短腿怎麼就那麼耐用,沒事有事就自己往這裏跑,除了跟宮門的侍衛混了個眼熟外還把宮裏所有屬於他這個皇上的女人都親了個遍,更可惡的是,他那對爹媽一開始還焦急的到處找,而在知道奶娃是這裏熟客後也就隨之任之,有時候甚至趕之……他不就是這幾年多管他們要了幾次錢嘛,至於這麼沒命的折騰他這個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嗎?
“其實爹爹和娘親沒什麼事,就是院子亂亂的,沒地住。”奶娃真是自來熟,把自己的包袱以及樹枝交給身後緊緊跟著的德順後,就開始大大咧咧的脫去身上的粗布麻衣,直到身上那質地上好手工精致的小錦袍完全暴露出來,奶娃的心情也舒暢了,說實話那粗布麻衣穿在身上真不舒服,“爹跟娘又因為要把院子改成最初的樣子還是之後的樣子在……”撓撓頭想了想,“咬咬。”
李政撫額,這事他知道,奶娃他們府裏的主院跟前廳一年至少要重新修葺個三、四次,誰叫他們家財大氣粗心疼什麼都不心疼那白花花的銀子,可是,能不能不拿這事刺激他?國庫雖然比三年前充盈了很多,但他這皇宮卻還沒有從裏到外再豪華修葺一遍呢。
“小主子,你穿這麼多不熱嗎?”一邊的德順看著地上那厚厚一層的粗布衣有些擔心奶娃的身體。
“熱,但娘親說街上壞人多,穿的太好會被搶,所以幫我在外麵套了一層粗布衣做掩飾。”奶娃極為順溜的回答道,這話宮裏各位舅母都問了他好幾個來回了。
李政再次撫額,這叫什麼父母?有時間給孩子套衣服,沒時間給孩子找地方住?偏偏往他這在別人眼裏神秘崇高的不得了的皇宮裏扔?
德順聽得嘴角有些抽搐,怪不得近年來明明越來越有皇帝威嚴跟氣度的皇上還會露出剛登基那時的無奈表情。
“宣萱舅母呢?”奶娃回顧一周後有些無辜的嘟起了嘴,一屁股不甘的做到了地上。
又惦記朕的女人?!李政心裏有些酸溜溜的感覺,“你宣萱舅母在給皇帝舅舅養寶寶呢!”
“快進去!”門外又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嬌喝,緊接著一個背著巨大包袱的人身體不穩的摔了進來。
“哎呦!”倒在地上的人累的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爬起來了,隻能呼哧呼哧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林二老爺?”德順驚詫,他隻不過光明正大的偷偷跟韓親王在山上躲了些時候,這京城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翻天覆地的變化?“您這是怎麼了?”
“二祖父把太祖父分家時分給他的幾家大店鋪差點敗光了,就被祖父扔到爹爹這裏學習,爹爹跟娘親咬咬,就把他扔給我跟姐姐教教。”奶娃在李政身邊一本正經的說道,說完望向剛爬進來的另一個粉嘟嘟的小奶娃,“姐姐,娘親說了不準凶二祖父,不孝!”
“二祖父喜歡。”粉嘟嘟的小奶娃臭屁的拽道,說完還走到林盛的身邊幫他順了順氣。
“林盛參見皇上。”林盛臉上帶著笑意的大口喘著氣。
李政嘴角再次抽搐,他還第一次見到這麼趴在地上給他行禮的,“好了好了,都起來吧!翔兒、敏兒,告訴皇帝舅舅你們林家這次又被你們的二祖父敗了幾家店鋪?”他這幾年被非渝那兩口子很文明也很忠孝的好頓欺壓,就等著從哪裏聽得點他們林家的笑話好給自己去去鬱結呢。
“沒有啊,有大伯父跟和尚伯父還有尼姑嬸嬸坐鎮,二祖父敗的漸漸被賺回來了,隻是祖父當著太祖父的麵說了二祖父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二祖父才被太祖父派出來學習的。”林夕敏乖乖的重複著自己記憶中的話。
“錯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林夕翔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