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點點頭,清樂並不答話,用力吸了口氣,調整好自己的腳步,往府外走去。
“公主請稍待,雷大派人送公主回宮!”雷大對著清樂轉身而去的背影,急道。
頭也不回,清樂隻是背對著雷大搖搖頭,淡淡的說句“不用了。”不知為何,淡淡的語氣卻讓雷大無法反駁。
南宮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那個大雨滂沱的午後,剛下過雨的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清香。眼睛剛睜開,就看見榻邊焦急如火燎的雷大。
“雷大!”南宮銘喚道,一把撐起身來。微微一怔,自己竟是身未著寸屢,枕邊一抹幹涸的血跡那麼刺目,恍惚間,好像腦袋裏閃過某些異樣的場景。
心中一緊,不管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雷大,一把掀開錦被,與枕邊一樣幹涸的血跡,隻是與之相比更為殷紅,更為奪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似乎……腦中破碎的畫麵不斷在眼前盤旋,一把抓住一旁的雷大,急忙詢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天去救若蕖,結果後來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識。對了……若蕖怎麼樣了?”
雷大立馬開口道:“回主子,這個容屬下稍後再稟,太子南宮懿已然造反,今日一早便身著龍袍在大殿登基,三皇子帶皇上已趕去,而我們的軍隊昨日夜裏已經到達城外十裏駐紮,主子現在是……”
南宮銘一愣,渾然不覺自己竟然是睡了那麼久,眼前的形勢已經到了千鈞一發的地步了,看來,這次自己勢必要跟南宮宸站在一邊了,太子南宮懿荒淫無道,為人陰險狡詐,處事作風都殘忍無比,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當皇上的。
“雷大,傳我的令下去,勢必將反賊南宮懿拿下!”南宮銘不再多言,一把抓起早已準備在床頭的衣衫,不消半刻,便已然收拾停當,與雷大兩人冒著急雨快馬往皇宮方向趕去。
而沿途,雷大更是將事情的經過結果全般向南宮銘稟告,南宮銘心一下子被揪起,清樂,原來是清樂,腦子裏的兩個畫麵此刻得到重疊,心中溢出些許漲漲滿滿的說不清的溫暖,原來,被人用生命愛著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心中似乎一下子釋然不少,前麵的路豁然開朗起來,跨下一夾,馬更是撒蹄飛奔起來,晶瑩的水花臨空飛起,那般明淨。
三個月後。
南宮銘站在亭邊,目送著南宮宸跟上光若蕖離去的背影,心中的悸動緩緩升起,腦海中那模糊的倩影一直縈繞不去。
轉頭直奔馬房,牽出自己的坐騎,策馬直奔皇宮。
“惡……”望著桌上豐富膳食,清樂再也按捺不住胃裏湧上來的嘔吐的欲望,撒腿跑至湖邊便彎腰吐了起來。胃裏其實並沒有別的東西,連日來一直都粒米未沾了,隻要聞到一點點油膩膩的氣味,那胃裏便翻江倒海般。每日隻能勉強喝點點水,此番胃裏早已經空空,吐出的也不過隻是些黃水。
而這一幕,被正從外麵趕來的南宮銘全番看在眼裏,心一陣陣的抽痛。在這兩個月內,南宮銘每日都與上官若蕖朝夕相對,反倒是這麼多時日的朝夕相對,卻讓南宮銘明白至始至終對於上官若蕖,完全是自己自私的一廂情願,而上官若蕖心中,從始至終亦隻有南宮宸一人。何必苦苦如此作繭自縛呢,不如就這樣瀟灑的放手,成全他們兩人的幸福,而自己,亦是該堂堂正正的去麵對自己身後的那份愛。
那張清麗的臉龐,帶著些許調皮又任性的笑容,不時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為了救自己,奮然舍身的那份決絕,早已經在自己知道事實的那刻,深深種在了自己心中。
多日來的思念,在清樂抬頭見到南宮銘的那瞬間,在兩人的臉上不約而同的閃現,而就在南宮銘抬腿要走向清樂的那一刻,清樂退縮了,像受驚了的兔子般,轉頭便往裏跑去。
“清樂!”南宮銘見到清樂眼中的那抹刺痛,強烈的自責湧上心頭,怎麼可以,自己怎麼可以把清樂這樣扔在一邊那麼久時間都不管不顧。連她身體有欠違和都不知道。
聽見身後的叫聲,清樂跑的更快了,她不要,不要銘哥哥看到自己那麼醜的樣子。
措不及防腳下一滑,整個人眼看著就要往前撲去,一隻大手在身後一把將自己撈起,一驚,回頭,那張思念了千百個日夜的臉就印現在自己眼前。
“銘哥哥……”喃喃的道出那個名字,忽如其來的委屈瞬間將清樂淹沒,鼻子一酸,淚珠一串串的從眼角滑落,急忙舉起衣袖胡亂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