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貴成道:“這二人都很有特點,男的大約有二十幾歲,穿一襲紫袍,頗顯貴氣,女的撲很厚的脂粉,穿一身紅裙,好像是那男子的女仆。”
北沐仔細瞧著那箭,他反複看著阮千遙在箭杆上刻下的那個“信”字,然而半天也揣摩不出個什麼。看到這支差點要了鍾離槿末的命的毒箭,北沐就猜到今天來的便是那天在宿醉樓下單憑掌力便將他那疾馳的馬車推出丈遠的男子,然而閆貴成說的那女子他卻沒有見過。
北沐又問閆貴成道:“那男子將箭留下時說了什麼?”
閆貴成道:“那男子說要公子一定轉交給大小姐。”
北沐凝神思索片刻,道:“貴成,備車,我要進宮。”
“什麼?”閆貴成驚異道:“可是您才剛回來呀!這箭有什麼重要,明天再給大小姐不行嗎?”
“不行。非這會兒去不可。你快去備車。”北沐一邊下令一邊關上了房門,重又換上在宮裏執勤穿的軟甲。
北沐雖然不知道鍾離槿末與阮千遙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阮千遙究竟是什麼身份,但如今看來總歸不是敵人。阮千遙自稱是鍾離槿末的故人,又將鍾離槿末從毒矢下救出,那又必然是朋友了。他既今天將箭送來,就必然有今天將箭送來的理由,這箭杆上刻著的信字隻怕暗含著什麼重要的信息,他必須將箭立即送到鍾離槿末的手上,以免夜長夢多。
北沐換好衣裝,帶著箭匆匆忙忙地出了北府。閆貴成道:“公子,路上小心呐。”北沐坐上車轅,笑道:“這次我必再求求姐姐,要她求皇上取消了我與鍾離淑靜的婚約。駕——”
北沐駕著馬車一路疾馳。冬天夜來得早,路上行人已然不多,北沐一路通暢。值夜班的侍衛長看見北沐又駕車回來了,笑道:“北沐,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去夕寧宮見我姐姐。”北沐從馬車上跳下來,侍衛長毫不給麵子地攔住北沐,道:“北沐,這會兒都什麼時辰了,你要去夕寧宮,這不是為難兄弟嗎?”
北沐一愣怔,方才一時情急,他竟然忘了鍾離槿末如今是在夕寧宮當差,他摸摸袖中的短矢,宮中紀律森嚴,看來這箭今晚是送不到鍾離槿末的手中了,他也隻好作罷,等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早,北沐便攜短箭進宮當差。他先便去了夕寧宮,鬆嬤嬤正在教習鍾離槿末宮中的禮儀。鬆嬤嬤自因為鍾離槿末在雲落影那裏受了罰後,鍾離槿末再學禮儀便服順了許多。見北沐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鍾離槿末對鬆嬤嬤說道:“嬤嬤,咱歇一會兒吧,我累了。”嬤嬤便退了下去。
北沐不服氣道:“姐,你這宮女當得也忒悠閑自在了點吧?”
鍾離槿末將剛學來的一套規矩趁機現學現賣,她端著架子,目不斜視地對北沐說道:“怎麼,當皇帝的侍衛不好嗎?”北沐道:“雖然是皇帝的近身侍衛,但也隻是在皇帝出行的時候才陪在皇帝左右,平時就是在宮中巡崗值勤,風吹日曬的,哪兒跟你似的,隻是裝模作樣地喝個茶。”
鍾離槿末笑道:“要不,我去跟皇上求求,給你換個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