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這一怒,保不準要殺多少人呢!”
“殺吧殺吧,任他愛殺誰就殺誰,總得讓他出了這口氣才是,免得再窩出個病來。”雲落影先是無可奈何,緊接著又頭疼道:“哀家把鍾離槿末鎖在秀霞宮裏自生自滅,皇帝要把這帳算到哀家頭上也都由著他了。”
穀起驚慌道:“哎呦呦,太後,這怎麼能說是您的錯呢?這火又不是您放的。”
秀霞宮的廢墟前,鍾離瑞泉道:“昨晚是誰巡視秀霞宮?”
裴金安是後宮總領宮人的主管,他回道:“回聖上,是一個名叫樂容的宮女。”
“叫她來。”
不多時,樂容被帶了過來,她麵色蒼白、形容頹廢,嘴裏咕咕噥噥,不知在說些什麼。樂容兩隻無神的眼睛裏潛伏著巨大的隱憂,然而這隱憂並不來自對皇權的畏懼,而來自對冥冥之中那些無形之物的後怕。
鍾離瑞泉看這宮女神態不對,便問裴金安道:“她怎麼了?”
裴金安道:“回聖上,這個宮女自昨天回來就一直哆哆嗦嗦,不停地說胡話。叫太醫來給她看,又看不出個什麼毛病來。”
鍾離瑞泉問樂容:“你怎麼了?”
樂容掀起眼皮挑了鍾離瑞泉一眼,繼續揪著頭發咕咕噥噥地自言自語。鍾離瑞泉不耐煩道:“你給我聽清她咕咕嚕嚕說的什麼!”
裴金安撲通一聲跪在樂容麵前俯在樂容的嘴邊聽說說些什麼,樂容張口咬住了裴金安的耳朵,撕咬著不鬆口。
裴金安的耳朵淌下血來,他齜牙咧嘴地掙紮著,口中叫喊道:“鬆口!鬆口!”圍在一周的小太監有幾個忍不住捂著嘴吃吃發笑,裴金安怒道:“笑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一眾小太監這才醒悟過來,撲上來拽著樂容叫她鬆口。
樂容撕咬著裴金安的耳朵,似乎下了狠命決不鬆口。隻聽得裴金安一聲尖怪的慘叫,樂容咬下他大半片耳朵,與此同時,站在鍾離瑞泉身後的高臨炔捂著自己的耳朵浮現出一副疼得要了命的表情。
裴金安捂著耳朵迭嚎不止,樂容滿口鮮血,捧著裴金安的耳朵嘻嘻笑道:“好久沒吃肉了,有豬耳朵吃……”說著,竟把裴金安的半片耳朵塞到嘴裏嚼著吃了。裴金安簡直氣得要暈過去,他一腳踹在樂容肩頭,怒罵道:“小賤蹄子!”
鍾離瑞泉冷冷地看著裴金安和樂容之間鬧劇一般的場麵,一言不發。高臨炔咳咳兩聲,裴金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喧賓奪主了,他捂著耳朵退到一邊,噴火的眼睛瞪著樂容把他的耳朵塞到嘴裏吃了下去,心裏暗暗發誓道:看我回去不弄死了你!
吃完了耳朵,樂容舔舔嘴周的鮮血,伸手管鍾離瑞泉討要道:“還有嗎?”
鍾離瑞泉轉頭用冷箭般的目光看向裴金安,裴金安的心猛地沉下去,他驚恐地回瞪著鍾離瑞泉,鍾離瑞泉神色冰涼,毫無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