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丁客誼為難道:“北侍衛他、他是帶著太後口喻來的……”
鍾離瑞泉似有種作繭自縛的無奈,他沉默地對龍易點頭。龍易道:“讓他進來。”
“是。”丁客誼垂首退了下去。
不多時,丁客誼帶著北沐重回長廊。北沐看見北川正在鍾離瑞泉的身邊站著,知道她已沒事,便安心了許多。
北沐對鍾離瑞泉與龍易行禮道:“卑職見過皇上,見過龍莊主。”他方想喚鍾離槿末,鍾離槿末卻暗暗對他搖頭示意不可。
鍾離槿末對北沐的暗示正巧落在鍾離瑞泉的眼裏,鍾離瑞泉愈加不舒,他問北沐道:“北侍衛,你可帶來了太後的手喻?”
北沐道:“回皇上,太後隻叫卑職帶來一道口喻。”
鍾離瑞泉道:“什麼口喻?”
“是太後給龍莊主的一道口喻。”龍易並不驚訝,似早有預料。北沐轉而對龍易道:“龍易聽旨。”龍易便當即撩了衣擺跪在地上,緊接著,除了鍾離瑞泉外的其他人也都跪了下來,龍易道:“龍易接旨。”
北沐道:“哀家聽聞你無端私扣一個名叫北川的女子,哀家命你旨到之時即刻放人。”
“龍易接旨。”龍易複站起身,卻並不說是否放鍾離槿末離開。良久,龍易垂頭淡淡地笑了笑,繼而對鍾離槿末說道:“你自己決定。”
“我……”鍾離槿末突然被龍易點到名字,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她逃避著鍾離瑞泉的目光。鍾離槿末實在是進退唯穀,她支吾道:“我、我不走。”
鍾離瑞泉的臉頓時黑了。
“你不走?”北沐率先替鍾離瑞泉抱不平道:“姐,你知道皇上這幾個月來為了找你下了多大的功夫?”鍾離槿末不去聽北沐的話,也不去想北沐的問題,她強迫自己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強迫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無動於衷。
北沐道:“姐!”
鍾離槿末別過頭去:“我不走。”難道我這些日子又好過了嗎?我又何嚐不是不顧一切地想要奔回永安?並且隻想回到永安。我為了什麼?難道是因為我喜歡永安嗎?鍾離槿末睜開眼睛,她的眼眶已濕潤了,她說道:“我已有了婚約了。”
一個人被最親近的人當胸刺進一刀也一定就是北沐此時的神情了,他既難以置信,又似乎無法理解,他問道:“你定了婚?我怎麼不知道?”
“不必你事事都知道。”鍾離槿末說道。
良久的沉默不言後,鍾離瑞泉終於開口問了兩個字:“是誰。”但僅僅這兩個字便包含了一個男人所能有的全部嫉妒。他望著鍾離槿末,本就深邃的眼睛此時變得更加幽深而令人捉摸不透,那眸子漆黑陰沉,隱藏著激烈的電閃雷鳴。
鍾離槿末緊緊咬著唇。
“我隻想知道是誰。”鍾離瑞泉平靜到了極點,然而這平靜卻又正是極度在乎的逆向表達,這平靜是最後的隱忍與克製。即將爆發。
短暫的靜默後,龍易將鍾離槿末自鍾離瑞泉身邊拉過擋在身後,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