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沐皺起眉,這裏怎麼會有洛辰帝國帝衛隊的屍體,他們通常緊隨洛辰皇帝左右,難道——尹銘楓來了烏弄國嗎?可是、他為什麼會突然來烏弄國?來烏弄有什麼目的?殺死帝衛隊的人又是誰?能夠殺死帝衛隊的成員並且全身而退的人……誰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北沐站起身,他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血色是從上遊來的,可是自己從上遊順流而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北沐問道:“船家,淮水在這附近可有分支?”
“有一條。”船家猜測道:“這屍首大概就是從那分支漂來的。”
北沐點點頭,果然與他所料不差。北沐猶豫著要不要上岸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卻又不放心將鍾離槿末一個人留在船上,隻好作罷。
第二天,北川與初升的太陽一起從黑夜中醒轉,北沐並不在艙裏。
北川走出船艙,看見北沐正單手扶著腰刀在船頭站著,在初日炫目的光暈裏,她第一次真正感覺到北沐的變化,這個獨立在船頭的背影讓她意識到當年那個蒼白瘦小的十五歲男孩已長大成人了。這變化不僅僅隻是輪廓而已,而是從內在,從氣韻。他的身上不再有昔日那種懵懂稚嫩的光景,在她與他分別的這短短三個月時間裏,他已完成六年的蛻變,成長成一個挺拔而有擔當的男人。
北沐回過頭來,眼中承接到北川略顯困惑的眼神,他笑了笑,道:“你醒了。”這聲音也不再是一個十五歲男孩的聲音了,連他的態度她都不再是弟弟對姐姐那樣了。
北川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傳的感覺,這樣的變故任誰也不可能一下接受。曾經需要她悉心保護的嫩草在一眼沒看見的瞬間長成了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樹,角色被迫逆轉,北川的心頭明顯投下一種沉重的失落感。
北川嗯了一聲,扶著船艙在船的側舷坐下,她脫掉鞋子,把腳伸進冰涼的河水裏。她的頭靠在船艙的邊緣上,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從她的穿越到北沐的穿越,每一件事都不在她所能理解的範疇內。她需要安靜地梳理梳理。
北沐看著北川在船舷坐下後又轉過頭,遙望著剛才一直注目著的日出。他知道,在她思緒混亂的時候不希望被人打擾,他了解她,比了解自己還了解她。
日頭漸漸高了,氣溫也隨之升高。北沐沒有叫北川回艙裏,隻是從船艙拿出一把紙傘固定在船艙上,並隨時調整傘的角度以使它的陰影隨時籠罩著北川。北川深深的歎了口氣。北沐笑了,他說:“姐,皇上說,我這次完成任務回去就給我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