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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耿軍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耿大娘還是醒了,人上了年紀,睡覺本來就輕。耿軍喝了兩大碗水填填肚子,耿大娘用布包了半個饅頭遞給耿軍,這就是耿軍的午飯。耿軍把饅頭塞進衣襟裏,然後從牆角裏拿出鋤頭,他張了張口想表達些什麼,耿大娘叮囑耿軍道:“幹活的時候悠著點,累了就坐樹底下歇歇再幹。”
耿軍答應了,又咿咿呀呀地想說什麼,他指指北川的房間,又對耿大娘比比劃劃。耿大娘拍著耿軍攆他走,道:“知道了,娘這就給北川做飯去。”耿軍這才扛起鋤頭走了。
耿軍剛跨出房門,院子裏忽然傳來激烈的捶門聲,似是黑白無常在身後催命一般。耿軍一邊嗚嗚啊啊地回應一邊加快了腳步往門口走,還沒走到門邊,那底下有一半木板都腐爛了木門“哐通”一聲開了,劇烈的震顫之後“呯”一聲摔在了地上。
一列捕快正站在門外。站在最前邊的捕頭高聲喝道:“哪個是耿軍。”
耿軍本把鋤頭架在胸前作抵擋的樣子,這時也有些怵了,他扔下鋤頭,呆立在那裏,不知會發生什麼。自他出生以來,還沒有在耿家莊見過捕快拿人的情形。那捕頭指著耿軍道:“你就是耿軍吧?”耿軍嘴唇發白,退了一步。耿大娘從後麵跑上來急急地問道:“官爺,這、這是怎麼了?”
捕頭冷笑道;“你兒子殺了人,犯了法了!”
耿大娘與耿軍驚呆了,覺得頭頂的天都裂開了。耿大娘臉上的皺紋都在顫抖。
那捕頭一手扶著腰刀,一手把鐐銬交給身後的一個捕快,道:“去把他鎖了帶走。”立時三四個捕快一哄而上,七手八腳地去鎖耿軍。耿軍完全懵了,幾乎沒有任何反應。耿大娘護在耿軍身前,扒拉著那些捕快,哭喊道:“官爺,你們抓錯人了,我兒子一向老實本分,他是不會殺人的。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
北川被吵醒,聽見外麵又哭又叫,趴在窗口往外看生了什麼,一個捕快正抓住了耿大娘甩在一邊,惡狠狠道:“去你的!老孀婦!”
北川撩開門簾衝了出去。她把摔在地上的耿大娘扶起來,對著那群捕快咆哮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老人家!”
並沒有人理會她。
那些捕快利落地把耿軍鎖起來,耿大娘又撲上去撕扯道:“你們抓錯人了,你們抓錯人了……我兒子不會殺人的……”
一個捕快隨手把耿大娘扯開,另一個捕快把她推得更遠。北川撲上去猛地推了其中一個捕快一把,吼道:“你們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跑到別人家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被北川推了一把的捕快反推了北川一把,北川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捕快對著北川的頭頂冷笑道:“老子就是王法!”
捕頭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