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願,司星沒有出現,隻有雍容華貴的皇太後來挑選秀女。流沁以並不妖媚的裝束、溫柔知禮的笑容被皇太後一眼相中,決心要輔助流沁當上皇後,在宮中多幾分力量。
所以,流沁一開始便被封為沁妃,住在雲霞宮正殿。其它秀女都驚的說不出話來。因為一般妃嬪都是從貴人、貴嬪等級別慢慢升上來的,哪有流沁這般一步登天?
隨著流沁的是鈴茹和雲蘭。都是親習的丫鬟。鈴茹是從小陪伴流沁一同長大的,而流沁一直當雲蘭做姐姐。
進了雲霞宮,馬上有一個穿淺綠色細棉布宮滌的宮女走過來,朝主仆三人行了個禮道:“奴婢是這雲霞宮裏的管事姑姑,名叫玉溪。”
流沁笑說:“玉溪姑姑請起,流沁住來,還勞煩姑姑了。”然後早有準備的從白皙手腕上擄下一隻翠綠色的玉鐲,泛著瑩白清亮的光芒。把玉鐲戴進玉溪腕上,流沁在心裏笑了一聲。有了這隻成色還不錯的玉鐲打發玉溪,應該日子過的會不錯的。
接下來便是接見仆人了。流沁挑了幾個看上去老實清秀的丫鬟和幾個模樣也還憨厚忠實的太監,然後遣散了眾人,給那幾個丫鬟太監分別賜了名,賞了幾塊碎銀,然後紛紛下去了。
天色尚不太晚,但也是黃昏了。而整個雲霞宮卻還泛和如碎金般燦爛的光芒。整個大殿金碧輝煌,玉色玲瓏,富貴雍容。而大殿後的寢宮卻布置的別有一番風味,雅致幽靜,用淡青色的薄紗和繡花狐毛氈子隔開寢宮和大殿。
流沁往貴人榻上一躺,然後拿過狐皮裘子蓋起。已經深秋了,寢宮已經燃好無煙的鏤花小炭爐。她把炭爐放進狐皮裘子裏,滿足的歎了口氣。
雲蘭躬下身道:“天色尚早,娘娘是否要用膳?”流沁避開不答,而道:“玉溪,何時有皇家宴會之類?”
玉溪道:“再過一月便是立冬賞梅會。”再過一月便立冬了?已經是十一月份了呢。流沁有些酸澀的想道。
出穀一個月卻一事無成,自己是不是太沒用?揉了揉酸疼的太陽穴,流沁揮了揮手道:“雲蘭,傳膳吧,本宮也餓了。”這是進宮前訓練秀女的姑姑教的。假若封了妃,便要稱自己為“本宮”。
這是流沁在宮中度過的第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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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被冊封的妃嬪們陸續入宮。因為一時難以安排,便按等級來分批入宮。流沁封的是妃,是這次選秀裏等級最高的女子之一。聽說被封妃的女子還有一個,住在朝陽宮。於是七天後的一早流沁便急火火的趕去朝陽宮內苑,想一窺佳人風采。
隻見空曠的坪狀內苑上,有一青衣女子負手而立,正對著陽光而看不清容顏,聲線如雪山上的雪蓮花般清透冰冷:“采兒,茶呢?”
旁邊一個小丫鬟慌忙跑進屋中端來一個小幾,把茶水雙手奉給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就著丫鬟采兒的手喝了一口,便揮揮手吩咐撤下去。流沁奈不住性子,便走上前去,道:“不知姐姐芳名?”
隻問了這一句,流沁便被青衣女子的容貌給怔住了。
女子生一張圓潤卻並不華貴雍容的臉蛋,細長嫵媚的鳳眼輕輕挑著。那張臉是冷傲卻精細的,宛若冰雪鑄就而成,卻不失柔美的線條。她的身段較流沁來瘦且高些,一身挺拔簡單的青色衣裙更襯得女子如青鬆玉竹般秀麗高挺。
她隻是瞥了流沁一眼,然後淡漠吐出三字:“溫染墨。”這三字流沁倒是熟悉,溫將軍獨女,溫染墨,也是不足三十歲太後的侄女。自然,太後為了在宮裏樹立依靠,也要給她幾分麵子的。
流沁半分討好的笑道:“我叫沈流沁。”
溫染墨如冰玉臉上勾起一抹笑意:“……能在這宮中以我自居的妃子,也隻有你沈流沁了。”說罷便開懷笑了起來。
過不多時,太陽逐漸熱了起來。溫染墨冰鑄般的臉色也暖和了幾分,於是請流沁進入朝陽宮喝茶。那名叫采兒的小丫鬟收了手腳立在溫染墨身旁,怯生生道:“娘娘,天氣轉寒,還是喝熱茶罷……”溫染墨揮揮手道:“少說廢話,還是冷茶……”
仔細端詳溫染墨,如石膏般的額頭上竟滲出點點汗意。明明已是深秋,流沁裹著絲綢披風仍覺寒意,她怎麼還會出汗,還要喝冷茶?
壯了壯膽子,流沁輕道:“隻怕……溫姐姐是天性火身吧?”
溫染墨惆悵的點了點頭:“流沁倒是好生聰穎,竟叫你看了出來。不枉你這一句,以後若是有什麼難處,染墨便是你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