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空氣讓她有些難受,可能是做凡人太久了,還無法適應這仙山的霧氣,身子苦苦支撐著,頭開始發暈。
隻要一想到母親,就有一種無名的力量支撐著她的意識,直到胸口處的血液絲絲滲透出來,將她的青色的衣衫染成鮮紅,她再也沒有力氣繼續走下去了……橋下是冰冷的河水,隻要落下,必死無疑。
身子因為透支的體力加上胸口氣壓的傷害,眼看就要倒下,在意誌清醒的最後一刻,她看見有人從天橋的那一端緩緩向她走來,河麵上的風輕拂著他幽化的長衣,雪淨萬千,羽化翩然,越來越清晰的浮現在她麵前,隻是橋上的霧氣遮掩了他的容顏,然而那素白潔淨的長衣卻是她此生最為熟悉的……
“爹……”她虛弱的喊出這一聲,隨即整個身子急遽墜下。風還在起伏的飄,冰涼透骨的水珠被外力濺起,激起在她的麵上,依舊喚不醒她失去的意識,隱隱約約之中,隻能模糊的看見一襲白色飄落在她麵前……隨著河水的波動,輕盈的身子像是被風吹起一般。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間陌生的小屋內,躺在床上,環顧著四周。
這是哪裏?依稀察覺到了周圍湧動的仙氣,她確定自己已在仙山腳下,隻是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有如此平凡的住宅,心係著長白山與母親,她隻想快點弄清真相。
終於有人進來了,來人竟然是他,想必之前也是他救了自己?
“妖怪老爹,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是想到長白山來修仙?”她勉強擠出笑臉,可是從虛弱的聲音不難聽出她還未完全恢複。
蘇羽澈並未理會她的玩笑,隻是眉頭稍微皺了一下,麵上冷漠的神情一掃而過,看來是該告訴她真相了,雖然不在乎她把自己當妖怪。
“妖神雪衣,經曆了這麼多的劫難與磨練,你絲毫未長大,還這般的無知。”
楚衣努力睜大了她的眼睛,她發現她沒有在做夢,一樣的口氣,一樣的神態,就連氣勢也一如既往……澹台羽澈,這個她到死都不會遺忘的人,此刻就站在麵前。
當初轉世的時候,她知道今生父親的名字也叫羽澈,第一反應就是驚愕,她花了好久才敢確定,他與那人沒有關係,一切隻是巧合罷了。
原來是她錯了。
就如他所說的,自己真的很無知。
她撇開看他的眼神,死死的盯著牆麵,神智開始恍惚。
“澹台羽澈,那你想要怎樣,還想再一次把我打入地獄,受這輪回之苦嗎?”她的聲音冰冷卻不失堅毅,像是在詢問他,她明白此刻絕不可被他輕視。
“蘇楚衣,你已經失去了妖神之力,此時的你與普通人並無兩樣,倘若你肯改過自新,我自會放你一條生路,絕不為難你……”他的承諾在她眼裏卻是刺耳痛苦的,她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前世的母親以外,他以為所有的人都會害她,她沒有安全感,又如何願相信她最大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