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接到袁遺的密報,心中非常惱怒,他早就知道袁術可能會從中搗亂,卻沒想到他居然做得這麼絕,公開的反目了。揚州這個地方,袁紹是實在必得的,沒辦法,別的地方糧食都吃盡了,大漢朝富庶的地方隻有揚州和荊州、益州,荊州和益州地方太大,劉表和劉璋不好對付,隻有揚州四通八達,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比較容易奪取。況且他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揚州牧,袁術憑什麼來插一杠子。沒什麼廢話,既然已經翻臉成仇了,那麼一不做二不休,我跟你拚了。
袁紹幾乎沒有遲疑,立即點起八萬精兵,命令長子袁譚留守鄴城大本營,起兵奔揚州來。這一路並不近,首先從白馬城渡河抵達黃河到達對岸的延津,延津此刻還是劉岱的地盤,劉岱為了巴結袁紹,一路上又是送糧又是送錢又是送美眉,把袁紹高興地夠嗆。大約五天的時間,袁紹驅動騎兵部隊,從延津一路沿著穎水,直抵廬江郡。
廬江郡的太守陸康是個窩囊廢,袁術來了他投降袁術,袁紹來了他就投降袁紹,根本不敢跟人過招,袁紹兵不血刃的就占領了舒縣以及周圍的所有縣城,然後攻打壽春,一麵派人通知袁遺讓他出兵攻打合肥。
此刻袁術在壽春的兵馬不過三萬,主力軍團已經被他轉移到合肥去防備袁遺了,萬萬沒有料到兄長袁紹突然大駕光臨,一下子慌了手腳。袁術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因為袁遺和吳景、孫賁聯合了起來,在丹陽郡外圍的“橫江口”和“當利口”布置重兵,直接威脅合肥安危,合肥是揚州重鎮,合肥丟失,揚州也就丟了一半,所以袁術隻能把主力派過去和他周旋。要是沒有長江天塹袁術就殺過去了,有了長江他卻沒有船,所以也隻能任由袁遺胡來。
袁遺手下的大將樊能和於糜正駐防橫江口,聽說袁紹的大軍已經抵達壽春城下,立即派人報告袁遺,袁遺沒二話,帶人渡過長江出“濡須口”,攻打合肥。
袁紹比袁術有理智的多了,坦白說,哥兩兒的感情不好,主要毛病出在袁術這個嫡子身上。袁紹派人給壽春城內的袁術送信,讓他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讓出揚州,回魯陽去,因為袁紹是揚州牧,所以出師有名。可是袁術根本不搭理這一套,回信把袁紹臭罵了一頓,並口口聲聲說袁紹是他家的奴才,袁紹勃然大怒,喝令攻城。
另一方麵駐防合肥的揚州刺史陳禹率領雷薄、陳蘭跟袁遺打了起來。雷薄、陳蘭也是一等一的名將,袁遺不是對手,連續攻城三天,毫無進展,反而損兵折將,正處在進退兩難。
袁紹知道,合肥的成敗關鍵就在於壽春的成敗,隻要袁術敗北,合肥便不攻自破了。袁遺根本攻不破合肥,袁紹也沒想讓他攻破,隻讓他牽製那裏的兵力而已。這是別駕田豐的計策。
奮武將軍沮授又獻計,把袁術誘出城外,然後斬殺,袁紹表示讚成並且依計行事。表麵上每天調兵遣將,把精銳的士兵全部調往合肥前線,實際上,這些人一到夜深人靜就偷偷的回來了,三五天過去了,袁紹的圍城部隊表麵上就剩下一下老弱殘兵了,好像精壯年都去了合肥。
袁術大喜過望,看著城下的袁紹軍營,撚須微笑:“庶子就是庶子,袁本初根本就是個蠢材,放著壽春不打,竟然去打合肥,罷了,今晚劫營,一定可以生擒袁紹,到了那時候,嘿嘿,不但揚州是我的,連冀州也是我的了。”
想到這裏,袁術命令紀靈,下令三軍二更天飽餐戰飯,三更天出城,劫殺袁紹的大營。紀靈也是個蠢材,對袁術的計策稱讚不已,當然這裏麵有拍馬屁的成分。袁術手下本來也沒有什麼厲害人物,隻有兗州刺史金尚(自封的)和大將‘樂就’還有點見識,不過他們兩個現在都在“夾石口”和“掛車嶺”一線和吳景的人馬爭奪皖城呢!
夜闌三更,袁術的部隊人銜枚、馬縛口,馬蹄子上包裹著麻袋片,悄無聲息的摸出城來。
袁紹軍大營,寨門緊閉,崗樓林立,拒馬鹿角一層緊接著一層,壕溝又寬又深,裏麵插滿尖竹,隻要掉下去,就別想活著出來。巡邏的士兵沿著寨珊往來,但並不是很密集,大概隻有兩路人馬在偌大的軍營裏巡邏。
月明星稀,天空像藏青色的帷幔。
坦白說,這並是個劫營的好時機,但是袁紹的士兵太不爭氣了。遠遠地,紀靈就看到袁紹的老弱殘兵圍著一堆堆篝火沉沉的進入夢鄉。篝火是用來驅趕野獸的,驕傲疲憊的袁紹軍連箭樓上的崗哨都跑去烤火睡覺了,紀靈的人馬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