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特別冷,冷得TMD連撒泡尿都能瞬間結成冰。
我所在中國的這座北方城市已經陸陸續續下了好幾場大雪,到處都是覆蓋著厚厚積雪,隨處望去,都是如僵屍的麵孔似的慘白而恐怖,寒冽的北風整天刮個沒完沒了,這個地球變得搖搖欲墜,好像隨時掉出太陽係。
電視裏一直滾動播放著各地雪災的新聞,讓我恍惚覺得自己就是置身於《後天》的場景當中。
我想,這個世界應該已經全部進入冰封時代,在這個奇寒異冷的天氣裏,估計天下所有男人的小鳥都縮進身體裏去過冬了吧,可憐女人們隻能靠假鳥來解決下身的騷癢。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做了一個艱難的確定,那就是到韓國去尋找一隻小鳥。
在網上查看了一下韓國那邊的天氣,那邊也是暴雪不斷,天氣異常惡劣,比中國離《後天》還要更近一些。
但我決心已定,就算明天真的就是《後天》,我也要過去握著那隻小鳥死去。
這隻小鳥的主人是我的初戀情人,叫程一凡,兩年前我狠心把他甩了,然後他跑到韓國去。
記得我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對他各種蠻橫無理、霸道至極,到處勾搭帥哥,所以吵架是那段時光最深的印記。
雖然我風流成性,但對那些帥哥基本都沒認真過,隻是玩玩罷了,所以他就算跟我吵得天翻地覆也沒有離開我。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叫章勁碩的帥哥,我認真了。然後對程一凡說道:“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好累,我們分手吧。”
這次他沒有再跟我吵了,隻是給我一個悲涼的背影,一去就再也沒有回頭。
我和新情人章勁碩甜蜜了一段時間,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說,他要去韓國當練習生,以後要當明星的,所以不能要我這個累贅,為了他的前程,希望我能成全他。
尼瑪的,我成全了你,誰來成全我!
章勁碩,我恨你一輩子!
但是,以我趾高氣昂、目空一切的性格怎麼可能去對一個拋棄自己的男人死纏爛打呢,所以我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部罵了一遍之後,成全了他,也成全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跟章勁碩分手之後,我跟天下所有賤女人一樣,想起舊情人的各種好,懷念得哭個死去活來。
於是我要回去找回程一凡,但始終沒找到他,最後從他的朋友那裏得知,他跟我分手後沒多久就去韓國了。
我跟他朋友要了他在韓國的手機號碼和住址,然後就開始苦學韓語,我決定去韓國找他,找到他後,我不會再風流,不會再惹他生氣,我要跟他一起在異國他鄉打拚奮鬥、同甘共苦,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一年後的這個冬天,一切就緒,我終於要成行了。
出門那天,難得有一絲陽光,下了一整夜的雪也停了。
趕到機場,大屏幕上顯示滿是因暴雪而滯留的航班,機場內擠滿滯留的乘客,所幸我坐的那個航班能按時起飛。
看來真是老天有眼,知道我沒那隻鳥兒就得死,而我現在這麼張狂暴躁的性格,死了的話,地獄肯定不得安寧,所以讓我先繼續留在人間,順風順水把我送到那隻鳥兒那裏去。
傍晚時分,飛機準時降落在韓國的仁川機場,我一通關,馬上趕往首爾市區,直奔程一凡的住所。
其實來之前我一個電話也沒有給他打過,因為我想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營造一絲久別重逢的浪漫。
打車到他家附近,已經是晚上,可是司機也弄不清他家的具體位置,隻是說就在這附近,然後就把我趕下車了。
外麵飄著鵝毛大雪,路燈像在風中搖曳的煤油燈,微弱而隨時熄滅似的,街上連個人影也沒有,我想應該不是司機不知道程一凡家的具體位置,而是在這冰天雪地裏懶得轉街拐巷,韓國人真夠黑的。
我孤身隻影茫然走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分不清東西南北,周遭鬼都找不著一隻,街邊店鋪基本都關著門,想找個人問路都難,真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啊。
我隻能看著紙條上的地址數著門牌號一路找。
找得暈頭轉向也沒找著,但我還是憋著不給他打電話,要不我憋了一年多就白憋了。
就在我累得骨頭都要散架的時候,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厚厚積雪的街上,突然有個身材高大的男孩大步走過我身邊。
我趕忙追上去,想問個路。
可是,就在我剛跑到他身後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一張熟悉而俊俏的麵孔呈現在我的眼前,一臉山清水秀,明媚如春,把我訝異得恍惚覺得這裏不是俗地,而是仙境。因為這個人就是我不惜勞苦、跋山涉水、遠渡他國來尋找的程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