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山作為中原的山嶽之首,自古以來,不管是皇家還是平民百姓對其都十分崇拜。
更甚,無論中原皇朝如何更替,隻要是新皇登基,就必須來泰安山上拜上一拜,證明自己的“天子”身份。
泰安山上人跡罕至,要是從天鳥瞰奇峰峻石,就不難看見,在山腰處,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盤踞崖邊。
這可是泰安山!就連中原皇家都會來祭拜的仙山。
院落的主人怕是已經招了皇家的忌諱,要是有上山砍柴的百姓看見,估計會唉聲歎氣一番,搖搖頭說上一句,“活著不好嗎?”
院落門匾赫然顯示四個大字“奉北王府”。
一共十幾座房屋的院落居然也敢稱王府,讓人不禁懷疑。
其中一座石亭,兩人棋局對峙,一人羽扇綸巾,留著山羊胡,模樣俊朗。另一人身材魁梧,身上的貴氣錦服讓他看起來十足的富家翁模樣。
富家翁就是院落的主人,奉北王陳肅。
大成國在建立之後,重文輕武,文臣的地位猛漲,同品級的文臣甚至指著武將的鼻子破口大罵,武將敢怒不敢言,直到奉北王的出現,整個局麵完全反了過來。
奉北王陳肅是憑著武將功勳一步一步得到王位的,也是大成國唯一的異姓王,同時還是皇帝的結拜兄弟。
地位可想而知。
奉北王望著棋盤,吹胡子瞪眼,呼哧喘著粗氣,“這局麵倒是不好辦了。”似乎棋局陷入僵持階段。
羽扇綸巾的那位手執白子,笑而不語。
也不知何時,來了位“粉雕玉琢”的男童,走到棋盤近前,伸手就胡亂撥動一番。
男童帶著奶音,“陳肅,大鳥飛了。”
男童竟然直呼奉北王的大名!要知道上一次直呼“陳肅”的那位文官,現在墳頭草已經丈餘了吧。
奉北王果然臉色陰沉,怒視男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說完,奉北王作勢起身,抬手。
這時,羽扇虛按奉北王的小臂,“主公,二公子不過童心未泯,何必動怒。”
奉北王見有人拉架,也不客氣,順勢又坐下。
奉北王與羽扇綸巾的那位相視一笑,稍顯無奈。
奉北王:還好這小子搗亂的及時,不然老子今天得輸掉棺材本了。
羽扇綸巾的那位:嗬,二公子是主母的心頭肉,主公要是敢動一根手指頭,怕往後的日子呦~
奉北王熄了火氣,二公子卻不給麵子,不依不撓的揮舞著小肉手,使勁的拍著石桌子,“陳肅,我要大鳥!大鳥。”
一時間,富家翁模樣的奉北王臉上浮現一絲尷尬,羽扇綸巾的那位抬頭望天,對此視而不見。
奉北王終於哭喪著臉,對羽扇綸巾那位說,“少先,你也看見了,老二這小子我已經拿不住他了,不如你...”
少先放下羽扇,麵露正色,衝著奉北王搖了搖頭。
叫少先的中年全名郭少先,是奉北王手下第一謀士,入世以來,可謂算無遺策,排兵布陣最善防守,曾經在京城平山縣以三千縣兵(大成國最底層的正規軍)守住五萬江南陷陣營將士,一戰成名。
奉北王眼見郭少先拒絕,眼睛微眯,刹那間一股難以匹敵的氣勢彙聚而成,屍山血海仿佛呈現眼前。
郭少先卻好像是早已猜到了奉北王的反應,置若罔聞,隻是凝視著奉北王。
瞬間,氣氛微妙。
過了許久,“唉。”奉北王深歎一口氣,身形前踞,脊梁曲成弓形,仿佛一瞬間蒼老十歲,“老二這孩子我虧欠他太多,況且你不正好也缺了個關門弟子?”
郭少先繼續搖頭,“主公有所不知,自從五年前天下初定時告別主公,少先已經尋到了衣缽傳人,這五年未曾親自拜訪主公,也是為了那孩子。”
奉北王眉頭一皺,眉宇間有些責怪,但不一會兒也就釋然了,五年前的決定傷了手下人的心,也難怪郭少先有所隱瞞。
“修平,看樣子,你我爺倆得孤獨終老咯。”奉北王摸著男童的腦袋,刻意唏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