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潔回大廳,整個人深深地陷進沙發裏。張傑和吳老兩個人跟在她的後麵,麵色有些古怪,仿佛竭力強忍著狂笑的衝動,吳老咳嗽了一聲,才和顏悅色道:“小安啊,你剛才和蘇潛……咳咳……”
安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靜道:“蘇潛已經答應幫我們聯係‘尖刀’了。”
吳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頓時笑足顏開,很是和善地朝安潔笑了笑,又問了一些關於災難發生前的實驗,才回房休息。
張傑坐在她的身邊有些欲言又止,看了她幾眼,仿佛有些猶豫,然後走到安潔的麵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潔衝他微微一笑,卻把張傑搞得有些神經質了,她竟然又對自己笑了!
沙發上,安潔看著張傑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隨後低下頭,看著玻璃桌麵中自己的倒影,嘴角一點點地上揚。
好像,自己笑起來,真的很奇怪……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反正,她不在乎。
早在兩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她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再笑。
“喜悅是一種多餘的情緒,會影響你的判斷,左右你的思維。”
她又想起那個常年一臉冰冷嚴肅的父親對自己說的話,她的父親是一個華國的高級研究員,而她的母親……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因為在有意識以來她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
直到安潔七歲的時候,她才知道不隻是自己,就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見過她的母親。因為無論是婚姻還是孩子,對於她父親而言都不及自己的工作重要。
而安潔的出生是他的工作狂父親希望自己的優秀基因未來能夠幫助到他的研究,而一時興起的試管產物。
從出生開始就擁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和尤為出色的計算能力,美麗的容貌或許是遺傳自她素未蒙麵的母親,而那永遠帶著冷漠表情的麵容和她憎惡卻又無法割舍的父親是何其的相似。
因為安潔的身份特殊,所以從小到大都沒有和那些普通的小孩子一樣上過學,而是跟著自己的父親在實驗室裏工作,在她身邊的也永遠隻有穿著白大褂的實驗室人員。
實驗台前,一個小女孩麵色冷靜地把兩管試劑同時傾倒進反應爐中,一分鍾後,整個反應爐變成了暗紅的顏色。
小女孩又從旁邊的鐵籠裏抓出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白鼠,用注射器把暗紅的試劑注入小白鼠的體內,中間白鼠的悲鳴似乎完全不能打動女孩幼小的心。
“這個孩子的智商真高,明明隻看過一次就把反應的排列順序記下來了……”
“華國人的小孩永遠都能給人驚喜,昨天我可是看見她把整個dna序列都背下來了,傑姆,你看,這個孩子已經可以做你的實驗了。”
“上帝啊,她真的隻是個孩子嗎?”
男人聽到自己的同事誇獎女兒,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上,眉毛終於舒展了一點,嘴角好像有一絲絲的上揚。
這就是笑嘛?
實驗室裏,從此多了一個忙碌的孩子身影。年少的她,腦海裏並沒有太多的想法。跟著父親的時候,他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而父親不在的時候,自己就把一切都做的最好。
安潔的腦海裏,也經常會冒出母親這個名詞。負責生育的雌性生物,性格上有無法彌補的軟弱缺陷。每一次想到這個詞,這些冰冷描述又會被一個朦朧的意象所代替,仿佛有一種願望,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直到有一天,她在自己父親的研究所的抽屜深處,找到了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