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線索(1 / 2)

自那日起,立辜幾乎天天到育德苑來彈琴。流霜暗想:立辜不是在爭奪皇位嗎?怎會有那麼多時間泡在這個小院裏呢?立辜的琴一開始令她坐立不安,表麵上卻要裝作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萬幸的是,立辜從來也沒有做出過非分之舉,隻是在遠處凝視著流霜。慢慢地,和流霜比較近的銀鶯仿佛也看出了一點什麼來。隻不過公子是這府裏的天,公子要做的事情,誰也沒有膽子多嘴。

流霜則是夜夜到田嬸的小院子守著,希望能早日發現一點線索,趕緊離開這裏。可惜來往的人不是廚房送飯的老媽子,就是前來發月錢的老管家,完全聽不到有用的東西。

可就在流霜決定放棄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的到訪又重新引起了她的注意。

就在繹升公主大婚前的夜裏,流霜如同往常一樣在田嬸小閣樓的房頂上藏著。突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田嬸從床上坐起來,說道:“誰呀?”

門外一人輕聲答道:“是我。”

田嬸愣了一下,馬上掀開被子,跳下床來,連鞋都顧不上穿就衝過去開門。

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影就鑽了進來,田嬸伸出頭向外麵張望了一下,隨即關門,插上門閂。

流霜一看進來那人原來是一個中年侍衛。按規定,侍衛是不能進入後院的,這人能到這裏來,一定瞞過了巡邏的人。

隻聽那人道:“田嬸,公子讓你暫且緩一緩。”

田嬸的臉色很難看,點了點頭。

那人又道:“另外,你上次給公子的東西,公子用完了,想問你再要一點。”

田嬸猶豫了一下,為難地道:“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如果再給你們,他日十二皇子想起來的時候,要出事的啊。”

那人卻冷笑道:“田嬸,你好好考慮一下,你自己出事,還是讓你兒子出事?”

田嬸聞言連忙拉住那人的衣袖,急切地說道:“好好,你等著,我去拿。”說完走到床頭,在牆上摸了一下,取出一片磚,後麵居然有一個暗格。田嬸從暗格深處取出一個小匣子,在從自己的裏衣內取出鑰匙打開小匣子。

流霜眼尖地看見小匣子裏麵零零散散地放了幾片小葉子,田嬸想了想,取了一片出來交給那人,那人接過來也不說話,放在懷裏就去開門離去。

田嬸忙拉住那人道:“公子說過我什麼時候能見我兒子嗎?”

那人一把甩開田嬸,低聲喝道:“老婆子,別不識好歹。公子說了半年見一次,那就不會是五個月!”說完一拉門走了出去,田嬸隻好關上門,將小匣子關上放好,然後坐在床上默默垂淚。

流霜聽得那侍衛走遠,輕輕從房梁上跳到田嬸的背後,一拂手點了田嬸的神道穴,田嬸就軟軟地昏了過去。流霜照田嬸的樣子從小匣子裏麵取了一片葉子出來,將匣子放好,然後趕緊偷偷去見姚氏樓中的一個老媽子,她就是李斯放在十二皇子府的眼線,姓喬,人稱喬媽,平日負責到外頭采購一些脂粉布料,常有機會出去。

流霜將那片葉子撕了一點下來放在自己身上,其餘的交給喬媽,囑她次日一定要轉交丞相府,然後就施展輕功,回育德苑去了。

流霜回到房內,趕緊將夜行衣脫了下來,穿上小衫,坐到床上調息練功。

正當她靈台漸漸清明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子裏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慢慢來到自己的門前。隨後亮光一閃,一柄小刀從門縫伸了進來,摸索著要去挑門閂。

流霜伸手一摸,將放在枕頭下的那柄匕首握在手中,她到十二皇子府上就帶了這麼一件隨身的武器,其他的幾乎全留在了元非那裏。

流霜手握匕首,但仍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眼在黑暗中死死盯住房門,混身蓄勢待發,隻等來人一推門,就要搶先發難。她來到十二皇子府上以後,一直都不敢怠慢,每晚都要花一個時辰左右來練功,睡覺也很警覺。這段時間下來,不僅武功有所進步,連感官也較從前敏銳一些。

隻見那柄小刀慢慢地將門閂一點點挑了起來,流霜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她正愁案子進展緩慢,不料有人竟要送上門來!

就在門閂快要完全被挑起的時候,門外突然又響起腳步聲,流霜聽著,應是門口這人繞到了屋後去,而有另外一人正從院門處走過來。片刻,後來的這人也來到了流霜的門口。

流霜心中打定主意了若是行蹤暴露就惡戰一場逃出城去,怎也不能將火燒到丞相府去。想到元非,流霜心中有一絲暖意流過。她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悄悄離開床榻,慢慢向門的方向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