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吳芮替吳亭辦了簡單的喪事。不過雖然簡單,卻是按照正妻的標準來辦的。毛萍沒有任何怨言,反而幫著吳芮順利地辦完。
龍且又好了一點,已經可以下地走路。當他知道吳亭的死訊時,自然是在靈前哭拜一回,非常傷心。
元非和流霜同時決定離開。
流霜走時,吳悠然和劉守謙雙雙等在城外十裏給她送行。
元非和英布並沒有出現。一來元非不希望再給流霜任何希望,二來英布見著劉守謙和吳悠然也非常尷尬,於是兩人就隻是向吳家兩位公子辭了行,直接出了西城往鹹陽而去。
一路上,英布和元非都心情沉重,相對無語。快馬加鞭走了十幾天,在一天傍晚時分到了宛縣。
兩人住進了一家客棧,分別鑽進房間沐浴。
元非已經二十天沒有收到胡亥的信,不禁猜測是不是路上信差沒有看到自己的標記,或者直接去了浮梁,發現自己已經回程,正在追趕呢?
他一邊在想胡亥的事情,一邊想到了自己在查的案子。這案子牽涉到五皇子由伾和十二皇子立辜其中的一個,那麼究竟怎麼查呢?
元非想,要查皇子,勢必得安插人到他們身邊去才行。他知道胡亥在這兒人身邊都有人,但那都是極端重要的事情才能用的,自己雖然是胡亥身邊的謀士,但如果要動用這些人來查自己姐姐的案子,似乎是不太說的過去的。
那麼,元非想,我又安插誰進去呢?
振鷺社的所有人都是在明處,包括夏寧熹在內,誰不知道他們都是二十八皇子一派的人?這些人是最早被否定的。
讓李斯派人?丞相當然也會有眼線的,但是早前李斯談話中,顯露出並不是十分讚成元非去查案,如今也未必會將自己埋在皇子身邊的眼線交給元非用。
靈光一現,元非想到了英布。英布是自己小時候的玩伴,忠誠度絕對沒有問題,而且鹹陽也沒有人認識。唯一的問題是:英布為人直爽,有一說一,要做眼線,從性格上來說有點難。
何況,就算英布可以去監視其中一個皇子,那另外一個人怎麼辦?
要是龍且在就好了,以他的智慧和武功,絕對可以完成任何任務。可惜,他現在重傷難愈,而且即使自己和他再好,他終究還是吳芮的人,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浴盆中的熱氣升騰起來,讓元非心中更加煩悶,他索性站了起來,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到了隔壁英布門口,英布原來也匆匆地洗好了。兩人於是來到宛縣的大街上。
宛縣雖然不若浮梁繁華,卻也有些意思。這裏的人喜歡吃夜宵,一到傍晚,成群結隊的人就來到了大街小巷的夜宵館子。因此剛剛入夜的時分,反而是宛縣最熱鬧的時候。
元非和英布信步在街上逛著,盡量地放鬆自己的心情。元非想起了以前在浮梁陪流霜逛街的情景,心裏一緊,暗罵自己沒用,明明都已經分開了,還時時刻刻想著。
英布像是知道元非心中所想一般,指著路邊一個雜貨鋪中的風車笑道:“老大,你看那個風車,和你上次買給霜姑娘那個一模一樣!”
元非抬眼望去,當時自己送那風車給流霜時,她臉上興奮羞赧的表情還曆曆在目,可惜現在已經天各一方了,不禁長長歎了一口氣。
突然身邊一個聲音說道:“這位公子,好端端的,何故歎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