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困陣(1 / 2)

龍且又如法炮製,為元非和自己都換上了守衛的衣服。他示意英布跟自己走過去,但讓元非暫時留在這裏陪流霜。

流霜以為龍且見自己是女子,不要她進去,心道這人看上去氣質不俗,卻也是個小看女子的人。她自幼心高氣傲,當然頗為不悅,不自覺地哼了一聲。

龍且知道流霜誤會了,朝她搖搖頭,微微一笑,手先指指地上,再指指自己的胸口,又往院內指了指,再指指流霜。意思是“你就在這裏等著,我進到院子裏去,幫你找套衣服”。

這本來很好懂的手語,在流霜已有先入為主的印象的情況下,完全誤解了。她以為龍且在說:你就呆在這裏,我進去救人,你就算了。

這下流霜心中已經微怒了,正要說話,元非卻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朝她點了點頭。

元非笑容淡然,目光清朗,天生就有一種取信於人的氣質。流霜頓時明白過來龍且是說要進去幫自己也弄一套衣服來換,而自己完全理解岔了。她知道自己錯怪了人家,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不再發聲。又想起自己的手還被那陸單握著,不由大羞,一用勁將手抽了出來。

龍且見到這一幕,唇角又是一翹,轉頭走了出去。

龍且帶了英布走到院門前,那邊還剩五六個人,其中一個叫道:“老六,那邊什麼情況?”

龍且“嘿嘿”一笑,說道:“野貓。”

英布心裏頓時大為佩服。原來這金風寨的口音英布連著都很吃力,沒想到這龍且居然可以像模像樣地模仿出來。

那守衛聽龍且這麼說,也就不問了。一直到龍且和英布走近了,才發現這並非是他們的同伴“老六”。

龍且見他臉色一變,連忙右手微動,彈出一指,那人就被定在了原處。龍且右手連彈,門口的守衛瞬間就都被他定住。

龍且走過去,不動聲色地講幾個人擺成站崗的樣子,就帶著英布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流霜沒等多久,英布就送來了她的“衣服”。她是女子,不好意思在幾個男子麵前換,隻好帶那個倒黴的丫環往暗巷深處走了一段才迅速換上。

英布在巷口等得一臉焦急,遠遠見到流霜走出來,都沒好好看就轉身往院內走去。元非卻是眼前一亮。

原來這金風寨的女子服飾很是特別,短袖短裙,寬帶束腰,活潑嫵媚。流霜為免露餡,還將那丫環的銀質項鏈、手鐲、耳環、腳鏈都取了來戴上。這時從暗處款款走來,身上叮當作響,有一番與之前完全不同的風情。

元非雖然喜愛流霜的美麗,卻因怕流霜反感,也沒有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隻對她道:“走吧。”

流霜心裏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平日戴著麵紗,唯恐別人會垂涎自己的容貌。但是此刻她剛剛換上這金風寨女子的服飾,大致能想象的出自己的樣子,一定是非常美麗的。她一路走出來,心中暗暗揣測陸單見了自己會是什麼表情,也許會目瞪口呆吧?她幻想到陸單目瞪口呆的樣子,心裏不由輕輕一笑。

可這陸單卻隻是在初見的時候眼睛一亮,隨後就恢複了常態,那雙眼睛就跟透明似的那麼清澈,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來他心中所想。

流霜不禁微微覺得有點失落,但她生性灑脫,這個想法也僅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拋諸腦後了。

元非與流霜進了大院,英布和龍且已不見身影。

裏麵人聲鼎沸,不少人已經喝得麵紅耳赤,胡言亂語了。大屋正中掛著一個紅布紮的大大的喜球,主桌正中坐著一個很壯實的中年人,太陽穴高高突起,目光有神。向他敬酒的人源源不斷,他大概因為高興,已經喝得有點多了,但仍是來者不拒。兩人心知這就應該是那個寨主了。

環視四周,有一個年輕人身佩紅綬,在一大堆年輕人的簇擁下到每桌敬酒。元非與流霜對視一眼,心中均道:新郎官還在敬酒,那麼新娘子應該還安然無恙地坐在新房。

兩人正欲往後院走,忽然一人從旁邊竄出來擋在二人麵前。

二人一驚。原來這是一個醉漢,左手抱著一大壇子酒,右手拿著一個海碗,對元非笑道:“兄弟,來,幹了這一碗!”說著滿了那碗遞給元非。

元非環顧四周,見不少人醉眼朦朧地看著自己這邊,知道若是自己不喝恐怕會出亂子,於是就接過那醉漢手中的酒碗,一仰頭倒進了嘴裏。

剛到喉嚨,元非就一口噴了出來。原來這金風寨的酒與鹹陽的酒不同,極是辛辣,元非沒有心理準備被辣到喉嚨,一時咳嗽不止。

這時一個中年女人滿頭大汗地急跑了過來,伸手一把抓住了流霜。流霜看這那女人握住自己衣袖的手滿是油汙,一惡心,就想將她劈翻在地,但又怕泄露自己會武功,隻好任她抓住自己的胳膊,心想就算她發現自己是混進來的,也可以隨時擺脫她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