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轉過了身,再也不去看朱瞻基了。
她對著杜翔的手下中一個領頭之人說道:“你帶大家回去吧,回到滁州城,方堡主自會給大家一個很好的安排。”
“夫人,那您和城主呢?”說到這裏,這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忍不住哽咽起來。
“我們?”林夕好像自言自語道,“我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很遠很遠的地方。”
林夕環顧了一下四周,對一個侍衛說道:“給我找一輛馬車來吧!”
這裏是幽州城的城外,找一輛馬車很容易,不到一刻鍾,馬車便到了。
林夕在兩個屬下的幫助下,把杜翔放到了馬車裏。
最後,她看了看這些昔日裏杜翔的屬下們,對她們一拱手,說道:“眾位請速速回滁州城吧,大家皆可放心,回去的路上,沒有人會再為難各位的。我要和城主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恐怕與眾位再無相見之日,所以,請眾位多保重。”
說罷,林夕彎腰,為杜翔的這些好弟兄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林夕是夫人,這些人怎敢受林夕如此大禮,紛紛跪下,回敬。
“大家快都起來吧!”
林夕扶起了一個侍衛,後麵的侍衛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上了馬車,林夕最後望了一眼這些屬下們,揮起馬鞭,馬車向東衝了出去。
自始至終,林夕都沒有再看朱瞻基一眼。
待馬車走了以後,朱瞻基失落的站在了原地。
這個天下馬上就是自己的了,為什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隨意的眼神突然看到了剛才馬車停靠的地上有幾個看起來很熟悉的東西。
走近,彎腰,撿起來後,朱瞻基震驚的難以複加。
這是幾粒不同形狀的棋子,一些是方形的、一些是圓形的。
湊到鼻端,它們不僅散發著桃花和丁香花的香味,還有一種曾經熟識的香氣。
“啊!那是在彼岸花下的時候,救自己的女子特有的香氣。”
朱瞻基不是傻子,他和孫穎做了這麼久的夫妻,早已發現她不是那次救自己的女子,可是,那個女子究竟在哪裏?
他以為此生自己找不到了,沒想到,原來,這位如仙女般的女子就在自己的身邊。
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把她當成一枚棋子來利用。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餘成對這裏的地形比較熟悉,他看著林夕駕車走的方向,就一直在皺眉頭,終於,他忍不住,對朱瞻基說道:“殿下,東麵好像是懸崖。”
“什麼,你說什麼?”朱瞻基抓住了餘成的脖領,厲聲喝道。
從未看過朱瞻基這麼失態,餘成都懵了,他諾諾的說道:“他們駕車走的方向是,是懸崖。”
“混蛋。”朱瞻基將餘成拋向了一邊,自己也不管他的那些屬下了,抓來一匹馬,騎上去就向東邊飛奔而去。
東麵確實是死路一條,陡峭的懸崖邊上,山風呼嘯。
車轍印到懸崖邊上就消失了。
“不,夢玉,我對不起你。”
“夢玉···”
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把自己內心最愛的人逼上了絕路,他後悔了,可是後悔有用麼?
林夕沒有違背自己的初衷,她的確讓天下黎民免受了戰火的侵擾,但這代價又是什麼?
有的人,注定要在悔恨與自責中度過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