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汝豪在那頭靜了會兒,長長的惋惜:“小安,你的脾氣還這麼倔。不過,我是真欣賞你那個堅強勁兒,想讓你姓了我陳家的姓,以後開枝散葉出來的絕對個個都是好孩子,太可惜了。”
車裏十分安靜,安言不確定這電話內容林墨是否能聽到幾分,偷眼斜睨,他還維持著剛才那張撲克臉。她心裏沒底,對陳總的錯愛有點感動,也有點哭笑不得,想了想才慢慢道:“世事無絕對。不過我和陳副總實在不來電,陳總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這事兒打住吧。”
那頭陳老頭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歇了心就爽快了:“行。那你周一來總部報道。我說過的話,都會兌現的。”
那就是……升職了?
安言倒躊躇了下:“唔。好的,我會準時報道!”
掛了電話,車裏恢複了方才的靜。安言暫時也不確定是否該和林墨提起剛才的消息,隨手打開車窗。從遙遠處襲來的夜風灌進一程清新的涼爽,吹得人心朗靜。似乎進了郊區,眼前倒開闊起來。這周的幾場雨是一片明朗的功臣,略低的天幕上,繁星點點清晰,多得好像可以垂落下來,簌簌的一場光輝。
安言凝視了一陣外頭的夜,軟軟的靠著輕噓了口氣,“星星真好!”
林墨睨了眼副駕駛座,瞧出安言的昏昏欲睡,就放慢了車速,升起了一半的窗。
寧夜,一輛車,兩個人,還有彼此交錯的呼吸。
好像這樣能在時空中的無休止的旅行,把人世繁冗拋在上一個世紀裏。
林墨漸漸放柔了嘴角,認真的考慮,要不要現在就講呢?
他買好了今晚去W市的機票,預備自動送上門給她的父母驗貨。
江灝說如果他們回W市,麻煩不要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怕忍不住老拳相向。
他這周與陳少蒙其實見過麵,後者拿了一份度假村的企劃案。恰恰好有一處特別的景,那是一個占地不大的火焰型人工噴泉。圖上看外層是三層花狀霓虹噴泉,中心有一個古樸戒指的雕塑,標明從戒身一圈會噴出心型的噴泉,界麵用綠色多瑩的有機玻璃,好像翡翠一樣的光澤。別出心裁不過是附加的一段小故事,講一對戀人曾經如何相戀,最後異地分開了,女人悲傷的自殺,那個男人就戴著成了單的戒指一直到老,娶妻生子也抹不去那個女人在心底的影子。附注,那個故事絕對真實。
那個池子取名叫“遺忘的祈禱”,火一般的感情,銘記難忘的傷痛。不過再來到的人,則可以輕鬆拋一枚硬幣,或者在那裏坐一坐,就把不快樂的記憶也扔在裏頭,讓那枚心戒去承載。
無論如何,這個設計十分煽情,從商業角度上講也的確可行。他鬼使神差的居然就同意了,問陳少蒙這次為什麼不經過安特助直接來交企劃。陳少蒙倒是很骨氣,說他自己也能幹點事,不用事事讓助理親力親為。
老家的母親則大愛他寄回的絲巾,前天電話裏猶豫了許久,突然對他說了一句“媽這些年對不起你”,說要他早些把心愛的女孩娶進門,這些年他寄回去的錢她都攢著,給他結婚用。到時候還要給兒子買一架大鋼琴擺在屋裏,他可以天天彈琴給自己老婆聽,女孩子肯定都愛。他一直沉默著,隻是微紅了眼眶……
似乎許多事呢,都還來不及一一對她說明。或者是,許多時候許多事,他其實不太善於表達。等下到了機場,不知道她又會出什麼新花樣開溜逃竄,典型的結婚恐懼症的深度症狀。
他呢,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如何撈她上飛機再說。
眼前高速上的瑩光指示連成一線,蜿蜿蜒蜒的好似能通至天邊的發光道路。
玄色的風繚亂起他的額發,那雙墨黑的眸子露出來,在夜裏仿佛沉遠的長空,揉進星芒一波波溫柔的影動。
身邊的清秀女子幾乎睡著了,嘴角彎彎,眼角彎彎,還是甜笑著的模樣。
朦朧裏感覺曾經的那個少年好像站在彼岸月下,疊複無窮的花蔭裏,清淡的聲音裏也染了秘密的香氣。
“是啊,星星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大笑三聲,哈哈哈,結文了,結文了,終於結文了。欣喜若狂風中淩亂狀……
這篇悲催的現言從開始冷到最後,16W字偶也碼得垂頭喪氣。但是某言是有毅力有恒心,死活也不放棄滴小蝦米一隻,本著對文中兒子閨女的愛,含辛茹苦絕不棄坑。老實說,這篇現言可能真滴失敗,不過也算偶對某段青春的緬懷和暢想,每次這樣想想,再和幾個相熟章章讀文支持的朋友稍微抱怨一下酸兩句,日子還是呼啦啦過去,文也還是順利結了。
這樣想想又很欣慰,碼字是一種快樂,一種訴說的願望。訴之於口,可能隻有口口相傳,但是放到網上,至少還有五十位親(算上霸王的)在讀某言一點點擠出的文字,似乎也不虧,嗬嗬。
好了,到了最後,各位看過文的親,積極冒個頭出來吧。
某言星星眼等待留紀念,亮閃閃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