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明朗(1 / 3)

外頭朗藍明暖,太平地粉飾了一屋子暗潮澎湃的血雨腥風。

安言自我悲催的爬出來,揪過了陳少蒙的外套原璧歸趙,皮笑肉不笑的:“這兒沒你什麼事了!睡醒了?睡醒了就走吧。”

“為什麼要我走?”陳少蒙氣的楞眼。

這還頭一遭了。他在女人家裏夜宿,居然無比純良的一覺天明。這是何等感人的情操啊,她卻一看到那個林總翻臉就趕人?

安言白眼。這麼個狗血情形再持續下去,就算林墨不將他立斬於馬下,她估計……,哦,廚房裏的雙立人砍刀還是江灝專從歐洲買來送她的,分筋斷骨削鐵如泥!

“不懂麼?你出去瞧瞧外頭的門牌,姓“林”了……”林墨很斯文的撥開某人的阻礙往裏去,見陳少蒙呼啦啦拖著鞋就往門外衝,揚手輕鬆一送,大門“嘭”闔上了,才吐出後兩個字:“很快。”

安言立刻自危,兔子一樣退了一步,“林,昨晚什麼事也沒有。”

“嗯。”

他一臉笑盈盈的安詳前進。

“公司出了點事,他喝醉半夜跑來的,來了就睡了,哦,睡沙發!”

“嗯。”

動作磊落的擱了小籠包,還是一個不置可否的“嗯”,安言豎起兩個指頭趕緊補充保證:“我睡覺拴了門的!”

“嗯。”

已經走到她身前,林墨彎了身,那雙迷人深邃的眸子瞬間靠得極近,溫笑好似春風,“安言,我們談談……”

安言驚得一動不敢動,心裏頭嘶嘶冒涼氣。偏偏外頭擂門一聲疾過一聲,“咚咚咚”催命符一般:“該死的!安言,喂喂,開門開門!”

陳,少,蒙!她要是早知道,昨晚就該把這個沒眼價力的扔出去喂一夜蚊子,讓他活著就是惹麻煩攪是非給她這兒火上澆油添堵的。

安言咽了下口水,“你,你等一下!”。咬牙吸氣繞過林墨,風速衝過去開了門,把隨手勾來的一盒小籠包一股腦塞到陳少蒙手中:“出門左拐就是小區正門,一堆出租車。包子你樂意吃就吃,不樂意就扔了空著肚子回去領訓。我現在要處理內部矛盾,沒空跟你磨了。相信我,惹毛我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絕對是不智之舉。你要還鬧,當心我手起刀落……”她背對林墨殺氣騰騰的做了個無聲的口型:“閹了你!”

驚愕的陳少蒙還沒回過神來,“嘭”的又接了一鼻子灰,眼前隻剩一扇森森的大門,手上的小籠包香氣四溢。

安言回頭就哭喪了臉,在屋裏找了個安全有利的地形——與林墨隔著一個沙發,“林,你聽我說,我們真是工作關係,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噢?”他站在明亮的晨光裏,清雅的聲線稍微上揚,“那你躲什麼?”

“因為你生氣麼。”安言垂頭喪氣,這一大早上不知道嚇死了多少腦細胞。

“是麼?你以為你貿然留宿了自己的花花公子上司,而且這個人不僅和我有點尷尬關係,對你也並不單純,我呢,本想給你個驚喜,倒很不巧一大早被這隻衣冠不整橫著的螃蟹驚喜到了,所以,就生氣了?”他繼續闡述,笑意流暢。

安言此刻不禁萬分哀怨他的動人口才,所以,她是要答“是”還是“不是”?貌似左右都沒活路。隻好幹咧咧嘴,“我保證,下,下不為例!你要是存了打擊報複的心,就不算男子漢!我代表全火星人類鄙視你!”

真好像爬了牆被抓奸的倒黴妻子,她冤屈啊。

“安言,你……”林墨變了臉色,說了一半倒收回去,有點無力的捂胸跌坐到一邊,口氣似乎染了無奈,“原來我在你心裏不過是這種人。”

他的發烏黑馴服,貼身的銀灰條紋襯衫勾勒出一段肩線,順著清瘦有力的肌理往下延伸,背影安靜得隱約有絲澀然。

安言慌了手腳,“不是,林墨,我,我沒那個意思。”

“什麼意思?”

“我沒以為……”

沒以為你是個吃醋了會用無暇微笑自我掩飾然後轉眼就能突然爆發的活火山。這話打死安言也不敢說,何況他似乎真不開心了,後腦勺對著不肯搭理她。她原本無愧於心,這時候也委屈,半賭氣著攬住他的肩,“算了!”,探頭過去就按住他的腦袋親他的眼,“我錯了。”,又親親他挺秀的鼻梁,“錯啦!”,順勢,他的皮膚觸感真好,嘴唇又留戀的蹭了蹭,“錯了還不行?”

冷不防他一揚頭,長長的眼睫癢酥酥的掃過她的臉頰,他的唇就正好碰到她的,水火一樣包圍過來,他歎氣:“沒見過認錯這麼沒誠意的。”話音剛落,反客為主的摟了她的腰,往後便倒。安言大驚,被帶著淩空由後頭翻過去摔到他的身上,七葷八素的時候聽到他一聲悶哼,“可見,人生道理沒學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