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透心徹骨的冷!
實驗台上,是肢體蒼白的一具實驗人體。她麵部蒼白,微微抽搐,似是在奮力撐開千斤重的眼皮。她渾身冰冷,如同一直沉睡在塵封的冰底,趁著睜開的兩條冰縫,迎合刺眼的燈光。
“滴滴……”什麼聲音,刺耳!
“28號實驗體,艾離,心電圖異常……”
門開了,幾個隻露出兩隻眼睛的白大褂進來,麵麵相覷。一個略顯稚嫩的女音響起:“天啊!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小杜,安靜,好好檢查儀器設備和病人情況,然後通知組長過來。”老成的聲音不滿這一驚一乍的聲音,低聲喝道。
小杜啟動腳底的加速器,迅速離去。床上的人掙紮著坐了起來,她很反感身體各處插著的管子,不料被幾個白大褂製止了。
白晟被小杜帶過來,看見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把脖子以上的護罩扯去,露出一張帶著歲月成熟的臉。她稍微定了些,怔怔看著這個一進門就把頭露出來的白大褂。
腦袋一片渾濁,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隻是本能的向白晟伸出滿是插管的手,想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白晟把手套也脫下,緊緊握住她的手,順勢把她抱在懷裏安撫情緒。
溫暖,從手心傳至身體。
她像一個掉進冰窟的孩子,緊緊抱住這一根救命稻草,不至於沉降。
滿眼驚訝的小杜,一向做事沉穩的組長,怎麼在實驗室不戴護罩和手套。但她和其他的白大褂們,被白晟揮手示意全都先離開。
踩著加速器回辦公室的路上,小杜忍不住好奇問道:“白組長,這是怎麼了?平時可不是這作風。”
“小杜,你是新來的助理,也難怪不知道。那——28號是白晟的妹妹……”幾位前輩道出了實情。小杜隱藏在護罩下的嘴長成o形,扭頭回望了一下28號實驗房。
“小離,我是白晟哥,得麼?”看著她迷茫空洞的大眼睛,白晟似乎預料到了什麼,試探道。其實。他沒有多大意外,近十年的治療肯定會有損她的大腦神經,何況,當初她還是剛生下女兒不到三個月,正所謂一孕傻三年,記憶的缺裂再正常不過。
“我,我叫小離?我……”她全然不顧自己的手上的插管,使出全身微弱的氣力,扒拉自己的腦袋。
“沒關係,咱不急啊。慢慢來,現在隻需要記住自己的名字就好了,艾離。”白晟擔心剛醒來這2024年完全不適應,畢竟她就算還記事,也相當於穿越了到近十年的未來。所以,為避免她腦亂,眼下不是提到尚新和尚靈的時候。
艾離乖乖點頭,眼前的白晟給她一種鎮定心魂的感覺,可以依賴。她可憐巴巴望向自己的手腳,用眼神示意“可以拔掉這些管子麼”。
白晟細心檢查艾離身體的各項指標,然後,隻一捏住耳朵(未來的對話機,安置在耳垂肉的表麵上)傳來同事,一起研究是否可以拆卸艾離身上的東西。
重獲自由的艾離,由小杜代為照顧。
“艾離姐,你好!我叫杜奇葩,可以叫我小杜。”
“小杜,你,你好。”
第一件事,杜奇葩脫下腳底加速器,陪艾離以正常人的速度向洗澡房走去。艾離需要泡一個熱水澡,實驗室裏的溫度都是零度以下,十年冰屍還陽得恢複正常體溫。
白晟和同事在辦公室召開會議,談論這一喜事。當年艾離成為第28個實驗體之後,她的心電圖已經停止跳動,被所有人以為失敗而告終。意料之外,幾天後,艾離的身體大部分指標正常,還有繼續研究的價值。就這樣,實驗室裏,這具身體躺了將近十年,不為世人所知。
今天,艾離醒來的消息傳遍醫療基地,多年辛苦的研究終是有了成果。更可喜可賀的是,艾離的身體裏出現了艾滋病的抗體,隻要進一步研究,不出三五年,深受艾離病折磨的患者會迎來徹底救治的一天,而不是靠現代的科技和藥物來延緩死神的腳步。
這是醫學界的一大突破,更是人類史上一座新的裏程碑,它即將造福全球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