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立冬,天氣晴。
“這是本地獨特的習俗,慶祝豐收的慶典。”
一個穿著喜慶的的老頭回答她,樂嗬嗬加入歡慶的人流。
手舞足蹈的村民,自覺排成長龍,隨著領頭抬轎的漢子,從這一家的屋裏出來,又走進另一家,最後麵一群小孩,扛著繽紛的彩旗,嬉戲追逐。
她默默看著,心裏升起一股久違的溫馨感。
這是她醒來後第一次出遠門。她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索性就一路向北,沿途旅行。
吸引她止步的除了歡慶的習俗,還有一座神廟。
旅行途中碰到廟,她都會停下,懷著敬畏參拜。
她很感激神明,醒來之後對奇跡深信不疑——如果不是奇跡,一個昏睡了一年多的植物人怎麼會再次醒來?
像平常一樣,她走進廟裏參拜。
突然,一種怦然心動的別樣情愫襲來,讓她手裏的香滑落在地。
她看到人群中一個特別的身影,在自己長達一年多的夢裏無數次出現。
那是一個身著異服的男人,轉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她壓住起伏的胸口追上去。
人太多了,當她擠到那裏的時候,那個身影已經不見。
失望和落寞此刻占據她的心房,她悶悶不樂走到旁邊一棵參天的榕樹下呆坐。
“你在找我嗎?”
一個穩重的男音傳來。
她腦袋一嗡站起來,看著麵前這個似曾相識的男人。
“你好…我…我叫鍾離蠻,在夢裏我好像見過你,請問…我們是不是認識?”
她耳朵裏此時隻有自己的心跳聲,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手一直緊緊擰著自己的衣角。
男人嘴角動了動,看起來異常堅毅的臉龐卻掛滿淚水。
.......
“你應該活得更好。”
女孩從地上站起來,對手裏捧著的一個小麻雀說。
這是一隻幸運的小鳥,在它凍死之前有人發現了它,並且把它捧在手心。
“幸運的小家夥,還好我看見了你。”
女孩小心捧著小鳥轉過身,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知道她肯定在微笑著,讓我著迷的微笑。
這是半年來,我的第一個夢。
久違的夢,要不是這個夢,我肯定不會答應村長,去主持今年的豐收慶典。
這是我接任新鬼老爺的第一年。
慶典的人數比去年多了不少,來上香的人很多,還有不少聞名而至的遊客。
我走完慶典儀式的過場,也沒什麼事幹了,正想著要不要回去補個回籠覺,眼眸裏卻飄過一個纖弱的身影。
她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就算隻有一閃而過的鏡頭,我也怦然心動。
是她?
我心存僥幸走過去,就算認錯人也沒關係,反正我現在臉皮厚著。
“這一次如果再認錯,就剛好是第一百個了,他娘的,希望這一次不會被當做流氓又被揍一頓吧。”
我找到她了,她低著頭,若有所思坐在榕木樹下的花圃上。
“你在找我嗎?”
我盡量用最穩重的語氣對她說道。
她抬起頭,看到我的瞬間,神情開始慌亂起來,右手一直緊張擰著雪白的衣角。
“你好…我…我叫鍾離蠻,在夢裏我好像見過你,請問…我們是不是認識?”
她很緊張地問我。
而我在看清她的臉的瞬間,心裏的所有情感刹那崩塌,如洪泛濫。
就算能在夢裏再見到一次這張臉,我也會欣喜若狂,但這一刻,她就站在我麵前,很近很近。
我嘴角動了動,才發現不爭氣的自己早已經是淚流滿麵。
“你好,我叫子木,在夢裏,我們不止認識。”
我回答她。
我們的故事,始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