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第16批次級卵母細胞處理完成了。”剛上班一個月的研究員臉色蒼白，精神萎靡，畏懼中又帶著一絲好奇地打量著那位他稱作主任的年輕女人。
“噢，結果怎麼樣？”女人漠然的表情看不出絲毫變化。
沒有看到想要結果的研究員似乎有點失望，但還是趕緊上報數據：“本次共處理次級卵母細胞103個，87個已經成功用基因重組以後的染色質替換了7號，16號，21號染色體。”
“這回成功率高了不少啊……”主任道，“接下來就按流程來吧，用cas號52665-69-7處理一下，看看最後有沒有能用的。”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研究員喊了一聲口號，腳步虛浮地回到了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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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劉輝，公費在瑞士本碩連讀之後，被分配到了廷北省神農架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已經作為研究員工作了一個月。
我現在臉色蒼白，精神萎靡，腳步虛浮。
不不不，我不是擼多了腎虛。如果您像我一樣，每天處理胚胎到淩晨，還有巨大的心理壓力，累得跟狗一樣，狀態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尤其是，處理的是人的胚胎。
雖然現在國際上不反對對人本身研究，但早期胚胎也可能成為人呐！
還有一個脾氣暴躁的上司。
對，就是那位姓付的女主任……年紀三十出頭，聽說早年喪夫，之後變成了做起實驗不要命的瘋子。
前十五次實驗用的是庫存的卵原細胞，這一次冷庫的卵原細胞不夠了，下一次運過來實驗材料還要等幾個月。為了不耽誤實驗進度，主任竟然自己做手術取的卵。
不過，據我觀察，她似乎不太在乎這些卵是否成為孩子的可能，也沒關注孩子的父親是誰。
女性取卵對身體傷害特別大，男性捐精可不一樣，也就幾分鍾的事……
咳咳咳，扯遠了，主任剛才讓我用啥來著，cas號52665-69-7，查一下……噢噢，不就是鈣離子載體a23187嘛，這種記憶力好的人都記cas號來裝逼的嗎？
注：cas編號（cas registry number），又稱cas登錄號或cas登記號碼，是某種物質的唯一的數字識別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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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主任，那87個次級卵母細胞有63個排出第二極體，不過有14個多精入卵了。”又一個通宵後，劉輝頂著兩個黑眼圈作報告。
“繼續培養吧。”付主任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
“什麼該死的‘超智計劃’……”劉輝小聲咕噥道。
“超智”計劃本是超級人工智能的研製計劃，然而進展與主流人工智能研究情況類似，達到弱人工智能的程度便停滯不前。於是為了打破僵局，開展了研究生物計算機的“超智+”計劃；然而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於是研究院再次開展了研究大腦的“超智++”計劃。
劉輝便屬於“超智++”計劃當中大腦與基因方麵的研究小組。
之後，果然又是枯燥的報告……
“付主任，48個受精卵發育到了桑椹胚。”
“繼續觀察。”
“付主任，34個受精卵發育到了囊胚期。”
“差不多改移植了。”
“嗯……主任，這回是人啊，找誰移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