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率眾奔赴伊川會港口尋仇,瓜哥表麵不在乎,實際焦心不已,回音也不生勸,隻問這兄弟還做不做?瓜哥想,得做,便帶上本部人馬追去。
等到了港口附近,正碰上條子的車隊,原來人也收到了消息,特地趕來助拳。兩人遠望敵陣,見中心已打作一團,四周卻暗潮湧動仍有伏兵未出,擺明了放長線釣大魚,就等你援軍入了甕,好一鍋燉。
兩人合計此局凶險,但既是生死兄弟,斷不能棄,遂盡束白帶於臂上,驅車直衝入港。
這一衝,折卒大片,畢竟長生社來得倉促,軍火備得不足,又在人家的地頭強頂伏擊,自然血霧四起、屍橫遍野。
好在整班人馬本就恨渦佬入骨,新喪的山口又頗受敬仰,打著為“三哥”報仇的旗號,這些兄弟個個豁出性命,一時軍氣無匹,這才與敵方鬥了個旗鼓相當。
然而,僅僅“相當”是不夠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方調派的人手越來越多,這原本就很勉強的平衡便難再複存。
瓜哥知道久戰不得,當下找了波掩護,單槍匹馬殺入腹地去尋羅信。彼時羅信已彈盡糧絕,形單影隻被困於一倉庫附近,兩名敵兵搜索過來,他藏匿不住,隻得撲身肉搏。
正打鬥中,突有槍響,兩兵歪倒,他回頭看,來者正是自家大哥!
兄弟相見,百感交集,瓜哥也不廢話,讓出步槍給這小弟,自己撿手槍用,二人一路殺伐,配合默契,好不容易彙至大部隊處,卻已血流盈溝、傷患遍地。
“信,你先退出去搖人!同樂堂的沙昆跟老子過命交情!咱今兒非滅了渦佬不可!不能叫兄弟們白躺!”
“有人自己搖啊!爺是瘋狗,可比不了你萬都之虎的臉麵!”
“幹蛋的玩意兒!吃槍藥啦?都什麼時候了,還犯渾呢!”
“對!我犯渾,總比你他媽犯賤好!睡妞兒嘛,睡啊!還要什麼兄弟?我們都去死好了!你拿你那條棍打天下啊!”
羅信正嘶聲怒吼,突見遠處集裝箱上火光閃起,他暗叫不好,欲躲不及,卻覺身旁的魁梧身影猛然橫展過來。
“噗噗!”兩槍,鮮血飛濺,瓜哥應聲倒地。
“老大!”
附近的馬仔,見者無不痛呼,唯羅信癱於地上,一言不出,兩眼發直。
“都擰巴勁兒往死裏頂!來兩個兄弟,掩護瓜哥先走!”條子趕將過來,看羅信魂不守舍,衝臉就是一耳光。
這耳光扇得警醒,叫人猛然反應過來。
“幹!”
他擰眉呲牙,翻將起身奪路就走,全速於槍林彈雨中衝刺,魚撲、地滾、飛跨、走壁,無所不用其極,終於闖出重圍駕車甩塵而去。
搖人?開什麼玩笑。
但救人,必須的!
他飛輪疾馳,搶道過巷,馬不停蹄趕至一地,竟是興旺街廉租房區!
他三步並作兩步,拔樓而上,猛撞門入,正巧兩姐妹都在,他不由分說抱起微音便往外衝,回音攔不住,隻得一路緊跟,直上了車,方知前方戰事膠著異常,人是特地趕來救援的。
“你挑起的禍事,你怎麼不壓場?其他人呢?”
回音質問,羅信搪塞卻破綻百出,回音要下車,微音死活不讓,羅信索性硬來,欲往就近的據點收拾細軟,卻於途中遭遇別路人馬圍追堵截。
原來雙方戰爭伊始,警部便已布線,眼下到了收網階段,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大魚,一時間藍白官車光影閃爍,四麵八方蜂擁過來,誓要將凶徒繩之以法。
然而,他們要對付的可不是尋常角色,羅信久滾刀頭,什麼場麵沒見過,他臨危不懼死踩油門,橫衝直撞一路瘋馳,竟然硬生生突破包圍,衝上了跨海大橋。
這跨海大橋直通鄰省,且因社團車輛多經改裝,馬力尤大,官車不好跟,遂漸漸拉開了距離,就在羅信欣喜若狂,以為自己即將逃出生天,可攜二女東山再起之際,他突然透過車載監控,看到了回音在打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