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蕭葉知平宮不易,甚至對人心存感激,內裏緣由,當從早前戰事講起。

且說彼時的她,正狙擊著兩公裏外的泌液千麵具群,那些東西移速飛快,又會借助地形躲避槍彈,處理起來頗為困難,縱然之後被她用特種彈清空街區,滅掉了大部分,仍有隻漏網之魚,攻入了其所在的韓米大廈頂層。

蕭葉這樣的狙擊手,在應選者九大選職中被稱為“獵殺師”。

獵殺師有遠近之分,其中遠刺型的攻擊範圍極廣卻不擅近戰,因此,與“泌液具”纏鬥階段,她應付得相當艱辛,好在對手形單影隻,威脅大不如前,最終,這場持久戰的勝果,終究還是被人類方收入囊中。

可是事況卻在獲勝的瞬間急轉直下,當蕭葉陡覺受到禁錮而無法動彈之際,一個身著戰鬥服,臉部卻戴有詭異麵具的女人出現在了視野裏。

戰鬥服,表明了對方應選者的身份,而麵具,則意味著這名應選者很可能已遭附身,其體內的宿體獸,或許就是那隻尚未現過身的“神經係千麵具”。

就單個鏡麵區域隻能由單個應選組登陸的規約為前提,無疑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曾是同伴,若再除去蘭絲、艾露,答案可以說已經呼之欲出了,便是曾受過侵犯的年輕女子,宣美。

此刻的宣美無疑如同傀儡,它朝著蕭葉逼近,左手隔空擺成抓舉狀,右手五指一撐,長而鋒利的指甲頓如彈簧刀般“唰”地展開,隻見其抬臂一揮,尖銳的甲刀當即飛射過來。

這種強度的攻擊對於普通人而言堪比箭矢,被擊中要害很大幾率會當場斃命,但在中階應選者麵前卻隻算小有風險。

換在平時,蕭葉必能輕鬆躲過,可是眼下,她卻受製於某種奇怪的力量而難有作為,這種力量擾亂著她的思維,使得視野中充斥著巫山雲雨的纏綿,叫人渾身燥熱生乏,以致動彈不得。

如此一來,她便成了砧板上的肉,雖然“神經具”的單體殺傷力,不像“泌液具”那般恐怖,但勝在勢疾量密,甩出的甲刀可謂飛蝗而至、一發不止,縱有戰鬥服護體,仍叫人落得個遍體鱗傷的田地。

眼看局勢岌岌可危,某個瞬間,她卻突覺禁錮力驟減!機不可失,她連忙點足飛退,甩出餘光欲求個究竟,竟於天台入口尋得一熟悉身影,正是平宮流。

平宮流的外附戰甲有被酸液腐蝕過的痕跡,看他氣喘不止的樣子似已強弩之末,此刻卻不懼艱險,正對準宣美的雙臂關節連放暗器,這暗器不再是鬧著玩的糖豆,而是拇指大小的鋼珠,顯然人明白輕重,知道對手厲害非全力施為不可。

可惜鋼珠雖硬,要傷敵致創卻還欠些火候,不過擊打關節的策略很有效,意外幫助蕭葉掙脫了束縛,自然也就拉到了宣美的仇恨,隻見它張手一甩,兩枚甲刀當即衝平宮飛去,平宮雖非等閑,亦驚懼刀速之快,全力閃躲仍是不及,臉頰慘被剃出血痕。

新丁畢竟隻是新丁,短暫交鋒高下立判,不能倚望能夠左右勝負,蕭葉深明其理,遂欲抬槍親索敵命,不料宣美回身迅疾,五指空握的刹那,強力的精神波動又再撲麵而至,直壓得人呼吸急促、渾身酥軟,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如同棉花般發不出力。

這就是‘神經具’的厄能嗎……好汙穢啊……先前小巷深處的大叔,死時麵帶愉悅,莫不成就是因為這個……

她迷離掙紮中,突覺平宮正撐著雙臂意欲起身,頓時驚疑:為什麼還能動?莫非這厄能隻能作用單個目標?

她穩住思緒,再看對方的左掌始終呈抓舉狀,心裏無疑有了答案,奈何身陷囹圄難以發聲,便隻好默祈:拜托了,攻她左手,幫我脫身!

平宮不會讀心,顯然難領其意,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揚手施器,所擲出的連發鋼珠立即衝著對方的麵具飛去,那精準的手法無疑歎為觀止,奈何力有不足終如蚍蜉撼樹,宣美都無需回避,僅以單手抵麵,便已格出連串啪響,將鋼珠盡數擋落在地。

它打算守過這輪,立即回以甲刀了結煩人的“蒼蠅”,卻發現“蒼蠅”竟已借機快速發起了突進。

如此移動能力放在新人中絕對堪稱上流,就連蕭葉亦沒想到隊裏居然藏著這麼個有天賦的人才。她穩住心神看著平宮勢如狼撲,心道原來鋼珠打臉隻是為了蔽敵視線,他的真實目的,定是想搞近身肉搏!

可是要跟千麵具肉搏,談何容易!

她心中焦急,不覺同伴已入敵腹,他正要開攻,宣美的甲刀已疾刺過來,其速之快根本避無可避。蕭葉暗叫不妙,卻見平宮突然抬起左手,照著刀尖便迎了上去,頓時刃鋒透掌過,不僅擊碎了骨頭,更連其整條膀子一並剖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