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風打在臉上如刀子一般,吹得人眼睛睜不開,即使尿泡尿到地上也會瞬間凍成冰塊。
劉飛陽走在前,二孩跟在後,每人手裏拎著一把大號鋼筋做成的鐵鉗,足有二十幾斤。
剛開始路還好點,雪隻有腿深,臨近山腳就已經沒過膝蓋,兩人隻能艱難前行,二孩走一步抽一下鼻涕,也沒有抱怨,在身後留下長長一串腳印。
過半時,終於到河上方。
河不大,夏時最寬不過三四米,冬也就兩米左右,深度不到一米。
河裏的魚在當地人口中叫“白魚票子”五到六厘米長,用油炸很香。
“行,就在這下鉗,我先開,等挖出坑你再上…”劉飛陽著,把軍大衣脫掉,隨意扔到旁邊雪地裏。
穿這個影響幅度,還耗力氣。
“也行…你把煙給我一根,提提神”二孩一屁股坐到地上。
“屁孩抽抽什麼煙,消停呆著!”
劉飛陽把河上的積雪清掉,清出一塊大約兩平方米的空地,河水很輕,能看到冰下麵有水流在流,隱隱約約還能看到“白魚票子”他幹就幹,雙手高高抬起鐵鉗用力往冰上砸。
“哢嚓…”冰麵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被敲下來的冰四處濺射。
這裏已經凍了整個冬,單單拿出一塊冰,不比鐵的硬度低,他剛才的一下,也隻是敲下來不到一厘米。
這裏冰的厚度至少在五十公分,如果敲成能夠撈魚的條件,至少得三十公分見方,這是巨大的工程,沒有兩三個時無法完成。
“你多往山上看看,別再野雞從你前麵過,你挺大個眼睛沒眼球在看不見”他剛剛砸了幾下,胳膊已經被震的發麻,這種純粹硬碰硬的技術算得上體力活。
“昨我去村西邊一趟,跟人講好了,等明年開春能上工地了,我帶你去上工,咱倆先從搬磚開始,閑著的時候多跟瓦工學學,我估計用不上三個月咱倆就能當學徒,到時候工錢是正式工的一半,我算了,一年賺的錢能給咱爸媽把墳修修”
他完話,直起腰杆緩了緩,抬手擦了下額頭流出的汗水,人們常在海邊生活的人胸襟開闊,可他認為自己這裏也不差什麼,放眼望去地間白茫茫一片,無邊無際,也會生出來一股豪情。
這是一種征服欲,要跨過雪原,看看那頭有什麼。
突然,餘光中有個黑影閃現。
“野雞!”
“嗖…”
二孩就是腿快,聽見話瞬間彈起來,奔著野雞追過去。
野雞這個東西和鴕鳥類似,它們飛的不算高,也飛不太遠,如果一直被追的話它們會飛到沒有力氣,然後一頭紮在雪地裏,還沒有攻擊性,伸手撿就可以。
劉飛陽一直瞄著那邊,他知道沒有野雞能從這條“瘋狗”手裏逃脫,滿意的笑了笑。
收回目光,從兜裏掏出鐵盒,裏麵裝的都是旱煙,拿出一隻放在嘴裏。
“滋拉…”劃著火柴,點上煙。
雙手再次高高舉起鐵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