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晉國天元十五年,太子府
顧語默默地坐在房中,神色憔悴。就在幾日前,她還是集榮寵一身的南晉太子妃,而如今卻隻是被變相囚禁於房內的下堂妃。
思緒回轉
三日前,在一陣吵鬧聲中驚醒,顧語這才發現在自己房中跪著一個隻著裏衣的陌生男子,口口聲聲地說:“太子殿下,饒命啊,這一切都是太子妃逼我的。”
顧語雖剛剛醒過來,但隻是輕輕一撇,卻也知道這發生了什麼。通奸?不守婦道?還被眾目睽睽的捉奸在床。
“表嫂,你……你怎能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你怎麼對得起表哥!”不等顧語開口,雲芷清聲淚俱下,好不痛心疾首,一口斷定了顧語偷人。
顧語撇了一眼身姿婀娜,臉蛋嬌媚的雲芷清,便將視線轉向站在一旁臉色陰沉的赫連楓身上,一字一句道:“這等下作之人說的話豈可當真?本宮怎會放著玉樹臨風的太子爺不要,而選他。”她知道他一定明白,她是清白的。自始自終,顧語都沒有看過地上的“奸夫”一眼。
“表哥如今貴為太子,忙於政事,不能時常伴在表嫂左右,所以……”雲芷清話說一半,引人遐想。言下之意不就是:太子妃獨處深閨,寂寞難耐,所以紅杏出牆?
顧語目光冷冷,就連左眼邊大塊的暗紅的胎記也泛著一絲冷意。眾目睽睽之下,她百口莫辯,她也不需要辯解,她要的隻是他的態度,別人的眼光她從不在意。
可惡!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清高,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著求我!雲芷清眼中的毒辣一閃而過。
時間似乎靜止了,而後赫連楓才開口道:“來人,將此人壓下去杖斃。”他看著一臉清冷的顧語,淡淡道,“太子妃身體不適,需要靜養,沒有本殿的允許,不得出房門半步!”
……
“你們都下去吧,我去看看表嫂。”柔柔弱弱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顧語的思緒。這幾日,顧語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該來的還是要來,她緊抿著唇,看著一抹青色推門而入。
“表嫂,噢,不對,你現在已經被太子表哥休棄了。”雲芷清笑得十分詭異,從袖口中拿出信封,“休書”二字躍然於眼底。
看到那無比熟悉的字體,顧語心狠狠抽痛,雖極力隱忍,但毫無血色的臉無法掩飾她的痛苦。
“你憑什麼能夠嫁給太子表哥,就憑你那‘第一才女’的稱號?”雲芷清一臉鄙夷,“如果不是你的身後代表著國師府,就憑你這張慎人的臉,有誰會娶你?”
“你知道麼?表哥說,每次與你歡好,他都要將燈盞熄滅,因為他怕看到你的臉,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吐出來。”看著顧語越來越蒼白的臉,雲芷清越說越興奮,“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表哥也不會如此順利地登上太子之位,不過,你的路也到頭了,接下來就會由我——雲芷清陪著表哥坐擁天下,笑看江山。”
顧語心中大驚,話已至此,她又怎會不知雲芷清要做什麼,無非是殺人滅口,永絕後患。倘若不是之前“捉奸在床”的那幕,隻憑一封休書,她不會相信五年來對她恩寵有加的溫潤男子其實是狼子野心,一直在利用她,欺騙她。以赫連楓的聰明才智又怎會不明白她是清白的,而如今她被囚禁,雲芷清的話縱使不能全信,卻也能信個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