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口茶,我道是何大事,不過一個封晉典禮罷了,不過:“封晉典禮是個甚麼玩意兒?”聽都沒聽說過。她有些訝異的望著我,不知我堂堂神君竟如此孤落寡聞,但還是盡量詳細的給我解釋:“封晉典禮便是百年一次的大典,下界凡人與妖修渡劫飛升後為他們安排其職,所有位高權重的老仙君神君都須得到場。有時這些新來的仙人中也會出有人才,所以也有前輩收其為弟子,或作為自己的繼承人。”
我暗自思忖一陣,一定要強調“老”這個字眼嗎,我瞪她一眼,道:“我曉得了,你且退下吧。”
見她不動,我隻得板起臉來,“還有何事,都一並說完了,莫要再支支吾吾。”
“…。神君前幾日不在天上,有所不知。如今仙魔二界情勢緊張,鎮守天地石碑的守衛將軍被發現與魔界來往,嫌疑有所勾結,已關入天牢。先下天地石碑無人鎮守,顏,顏玉神君便向天帝薦舉了神君你……不過天帝尚未應許,還在思量……”
我心裏苦笑,哪裏是思量,分明是已經決定。否則也不會叫人來知會我,顏玉存心看不得我舒坦,清殤也不是個好的!天地石碑乃上古時代開天後存留至今的聖物,從我那個年代就早有人傳那石碑下藏有祖神遺物,而它又正好壓在仙魔邊界,可想而知有多亂。明知我怕麻煩,還這般難為我,這是報複!雖然不曉得是報複什麼,但一定是報複!
我越想越氣悶,決心同清殤好好拉拉家常,嘮嗑嘮嗑。我瞅了眼一旁不知在想甚麼的小丫頭,淡定的繞過她走了。
小丫頭琢磨許久,剛抬頭要說什麼,卻發現房裏早已人去樓空。她懵了些會兒,急的一拍腦門,也不管是否人可還在,衝外邊喧然大吼:“神君,那魔界大長老帶了一幫子人堵在咱南天門,說要找您提親!”
雖然,彼時我早飛遠了,並未聽見她震天雷一般的聲音。但是,拖她的福,神界大半的神仙,上至帝君,下至百花園裏的灑水小仙童,都曉得了有一位大了數萬年盹兒的老神仙終於開了平生第一朵桃花,哦不,是鐵樹花。
再說我屁顛顛的跑到主神殿後,視死如歸的神情一凜,一腳踹倒了大門。誠然,我並不曉得這裏屯了這麼多神仙,隨著我霸氣側漏的一腳,一張張麵孔或錯愕或驚恐的轉向我,我心中也委實有些嬌羞。但老身何許人也,隨即萬般揪心傷感的撫著大門含淚戚然:“天帝,你瞧!我不過輕輕一碰,這主神殿的大門便如此轟然倒塌。莫非,當真是曆練了太多時間滄桑,經久無用了嘛……”
我斜眼瞄去,見眾神臉上的肉顫抖了起來。我想著興許是光說忒沒有說服力,不足以服眾,便抹了一把眼淚,繼續道:“小門啊小門,想當年本君也對著你曾把酒當歌,現如今……”我另一隻手搭上去,輕輕一捏,“啪嗒”一聲,“你瞧,竟已脆弱至斯……”說著,我攤開手掌,那掰下來的一小節木頭已成粉末。
我悲傷的一點點往後退,一邊淚水漣漣:“天帝啊,我此番本是要找你喝茶賞月,先下見此悲景,我也無意再留,咱們改日再敘,改日再敘……”
“大家本在商議神界要事,悠揚神君既來了,你想來有幾分見解,不若留下一起探討。”清朗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大殿裏回蕩。
這下好了,老娘的名字徹底發揚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