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輕巧,做為偏僻山村裏的農家丫頭,過著的幾乎是與世隔絕的生活,招弟上哪去打聽這個事情需不需要找人審批,要不要上稅之類的事情去?
與其自己把這個事情捅出去,引起別人的關注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就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呢。
更何況,就算隻是一個棚子,招弟她們自己,也是起不了的啊,哪裏去找工人,哪裏去找材料,沒看這裏這麼多人,不乏父兄都在這裏的,也沒人弄出一個棚子來麼!
隻是,這個話卻不好跟周長泰了,招弟隻能比較委婉的:“周大哥你也知道,我家裏實在是沒有人了,還不如就這樣輕巧方便一些,總歸大家都是隻有那麼點休息時間的,倒也不是必須有桌椅才行。”
完叫住回來的錢芳兒,提了一桶涼蝦過去給他們添碗,帶弟主動的過去放糖水,凡事費錢的材料,都是她們自己動手的,分寸還是要有經驗的把握的比較好,其實白了,還是為了降低成本,避免浪費。
一群人蹲在那裏默默的吃東西,實在詭異的很。
一般飯桌上,總是很熱鬧的。交換下意見啊,交流下經驗啊,不別的,休息時過來買東西的人那麼多,互相熟悉的也不過是那麼幾個,依然能夠讓這地方嘈雜的一如菜市場。
男人們都女人話多,一個女人就等於五百隻鴨子,三個女人就是一台大戲,招弟覺得,他們真該來這裏好好看看,遇見這些特別愛自吹自擂的大男人,就算是兩千隻鴨子也得歇菜,虧得吹牛不需要上稅啊,不然早出來幾個十世都還不完債務的欠債鬼了。
又出爐了一鍋餅,周長泰拿張葉子包著討好主子去了,招弟也順便打量了幾眼。
初見時以為是跟著家裏長輩出來見識一下的少年,除了一個黑就沒有什麼印象了。現在知道了這群人的關係不是以前所猜測的那樣,眼睛所見到的也就不一樣了。
這少年身邊的都是當初和他在一起的幾個人,幾個當初被誤認為他家長輩的人,多觀察一會兒,就會現他們對於少年的態度隨意中帶著恭敬,反正挺複雜的,以招弟那有限的見識是弄不明白這是怎麼的一種情感了。
另外幾個,則跟他們區別挺大的。
雖然大家的穿著好像都差不多,但是,少年的原班人馬跟他們的氣質看著就不是一路人。這些人才象是招弟習慣的,底層的勞動者。
手伸出來,指甲縫裏絕對是怎麼都洗不幹淨的黑泥,抬起頭後,絕對是把生活的艱辛刻進了額頭眼角每一條皺紋裏了。更重要的是,跟這些人蹲在一起,吃食是別人遞到手裏才拿著,不然吃完了也不會主動去拿。眼睛更是從不亂看,在地上找個位置盯著就不瞅其他地方了。
接東西的時候必定雙手,頭還總會習慣性的先點到一半才猛然想起什麼,僵硬的定住後才不自然的放鬆身子。這些人,從頭到腳,就是一個大寫的“拘謹”。
這群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山裏的時候都沒吃好,戰鬥力極為驚人,也沒見著他們狼吞虎咽,東西卻是看著就少下去了。終於等到他們心滿意足的吃好了,她們準備的東西都去了三分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