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知,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顏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鬆崗。”
玉泉山,蝴蝶泉畔,一個人正獨自吟唱著蘇軾的《江城子》,那身影,倒映在水中,讓人覺得有些落寞。
他劍眉入鬢,星目微張,似有無盡心事。臉色蒼白,沒一絲血色。麵容年輕,不過三十但奇怪的是鬢角已顯花白,顯出與年紀不符的滄桑。
白色長衫纏繞在本就不大偉岸的身上,顯得他越發瘦弱。腰上掛著半塊羊脂白玉,雕工精細,色澤圓潤,一看便知是世間少有。身旁斜插一把白金吞口的長劍,劍柄上鑲著一顆碩大珍珠,雪白的劍鞘上,雕著華山群峰圖,貴氣中透著豪邁。但奇怪的是,玉佩,寶劍這兩間世間極品都是殘缺的。尤其是這把劍猶如一條巨蟒,被打中了七寸,顯的異常淒涼。
他叫殘劍,這當然是個假名。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除了他自己。他會有殘劍之名,也隻因為他的佩劍而已。他不願提起他的身世,他的家人,過去。至今,他已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了十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終日讀書習武,種花賞月,倒也逍遙自在。與他生活在一起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徒弟寒風,還有寒風的姐姐寒月。
樹上的花瓣被風輕輕吹落,墜於湖麵,泛起一陣漣漪。霎時,平靜被它打碎,人影也變得模糊。
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他頭也不回道:“風兒,出來吧,別躲了。”
話音剛落,在他數丈之外的樹後慢慢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這是他的徒弟寒風。見被師傅發現,他顯得很難堪。
殘劍道:“你輕功已越來越進益了,若不是踩到枯枝,我一定還沒發現你。”
聽到誇獎,寒風顯得很開心,但卻故作平靜“謝師傅誇獎,其實我哪有這麼好的輕功,隻是師傅您太過專注,我才能有機可乘而已。”
殘劍道:“是嗎?我竟然那麼出神?”
寒風道:“師傅武藝高超,可我看的出,剛才的師傅全然沒有防備,任何人都能攻擊您。到底師傅有何心事,徒兒有什麼幫的上忙的。”
“不,沒事。天黑了我們走吧。”殘劍刻意插開了話題“你怎麼會來這兒?你姐呢?”
寒風道:“就是姐姐叫我來的。她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對師傅說。”
“重要?”殘劍臉上不由一抽,似乎觸動心事。隨即但見一高一矮兩個人影,伴著那沙沙的樹葉聲,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他們的目的地是幾間茅草屋。屋舍雖說不大,但在主人的打掃之下也頗為幹淨。屋前屋後種著各種奇花異草,與青山綠水相掩映,別有一番韻味。屋前一個女孩,年不過二十,雖然身量未足,肌膚卻皓白如雪,一頭飄柔長發隨風輕舞,眉目下一汪秋水透出無限溫柔。紫色的外衣裹在那原本就顯單薄的身上,更讓人覺得嬌弱。她素麵朝天,未有一點修飾,卻因此別有一番風情。
這便是寒風的姐姐,名喚寒月,是名大夫。此刻她雖在擺動花草,卻顯然心不在焉。直見到那遠處而來的人影,才露出那如晨輝般的笑容。“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真擔心你會遇上麻煩。”
“麻煩?我會有什麼麻煩。山中就隻有你我三個人。莫不是你怕我被毒蛇猛獸給叼走?他們還沒那麼大的本事。”殘劍半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