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大一,19歲。對於一個剛從農村出來的女孩,對於一個剛從高三禁錮裏釋放的學生,外麵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格外的精彩,更重要的是,脫離了父母的束縛,我自由了許多,當然生活一下子也明了了許多。不再是三點一線的簡單生活,不再是清湯掛麵,各種時尚的新名詞以開始衝刺我的大腦皮層,比如名牌,比如采妝,不如愛情。
但那時的我不是個物質女人,更貼切的說,我更像個唯心主義者。我以為的愛情會是心貼心的靈動。當然,擺脫不了幾年來言情小說的影響,我還是對多金且帥的異性充滿了渴望。但放眼一望,全院男生全都幼稚的可以,更不會像小說中的男人那樣有個性有魅力有男人味,於是我便把希望寄托在網絡上。
那時,網絡開始走如我的生活。我瘋狂地迷戀上了聊天。原因隻有一個,以為對愛情的渴望,我想通過它找一個歸宿,像小說中那樣唯美浪漫。
一個男人的出現,攪亂了我的心。他就是我的初戀男友孫璿。
他說,她9歲,有婚姻,但不幸地,他娶了個她不愛的女人,他說,他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他說......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說的,而我隻是在旁聽,無須印證的,很奇怪的,他的話我全信。那時的我,還單純的像一張白紙。
不知何時開始愛上他,隻記得上課時頭腦裏會突然蹦出他說的幾句話,不知何時開始幻想能夠同他共度餘年。即使一個人走路的時候,都似乎感覺他就在身邊,而我,還會在心裏默默對他說話。
可是在彼此的心裏,我們都還算是個陌生人,陌生到不曉得對方的名字,更沒見過麵。於是這種感情變慢慢擱置雜心裏,久而久之居然成了一種痛--不能擁有的痛。
我知道我不該愛他。就連我自己都歧視第三者,更何況年齡的差距。更重要的是,心裏的自卑不容我把心裏那份愛輕易拿出來。我隻會默默對他說:等我吧,等我長大,等我變漂亮了,我一定要做你的新娘。
對他的癡戀,為他的等待,我開始每天都去學校電子閱覽室轉上一圈,哪怕是看不到他閃亮的頭像,隻要是看一眼他,便會有從未有過的知足感。愛屋及烏吧,我一並愛上了那個頭像--一個成熟的男人,很斯文的樣子,一副眼睛顯示了他的才華。雖未見麵,但我以為那個頭像就是對他容貌的真實寫照。
那粉畸形的愛就這樣慢慢延續,看似遙遠又不知方向。
暗戀是一種折磨人的事,當我終於壓抑不住自己,選擇傾訴的時候,他卻突然告訴我說我還小,不懂愛情。
那時我聽到我心裏一聲具響,分明是失落,分明是眼淚砸向心髒的聲音。可我還是很隱忍地對他說:沒關係,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於是我們倆還是如以往不著邊際地聊天,隻是感覺像失去了什麼。
我知道我心裏的愛有增無減。
日複一日,我們還在聊,從早上聊到晚上,不曾間斷。隻是不再聊感情。他會告訴我他工作上的煩惱,他會講他生活中的不如意,而我隻是靜靜地聆聽,不時地安慰他幾句。雖然我明知道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安慰,這知識他的一種發泄方式,就像一個人很生氣地摔桌子砸板凳,而我就是那張桌子而已。偶爾,我也會給他講學校發生的奇聞趣事,也會傾訴心裏的苦悶等等。對話僅此而已,但我卻樂此不疲。
不記得哪天,當他在電腦上打出“我好象已經愛上"時,我的視野模糊了一片。是興奮吧?苦苦的等待終於看到了希望。
很自然地,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電話及公司地址。但很奇怪地,我卻從來沒想過要去找他去證實一下它們的真實性。
我隻是一味地,很信任的,把少女的那顆懵懂的易幻想的心毫無警惕地一並交予了他。雖然我常常陷入矛盾之中。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我常常這樣形容自己。既可悲又可歎。
可是自私的幸福感卻遠遠超越了心裏的內疚感。他牽動了我的一切--我的喜怒哀樂,我的人生態度。
元旦那天,我打電話給他。那時我還沒有配手機。可接電話的卻是個女人,很年輕的聲音。我猜那一定是他老婆。我簡短地道了幾句祝福便掛了電話。那是頭一次我掛電話那麼幹脆,有時我們都能聊上一個小時。
隔天早晨上網時,他證實了我的猜測。我並沒有太大的傷感,一直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