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們馬,保證我們的安全,讓我們走,否則我就殺了他!”李淩成將斷水劍貼近了麵色發白宗翰的脖子,鋒銳的劍鋒刺破了宗翰的膚表,幾滴鮮紅的血珠頓時滾下,慢慢的彙成一條細流,沿著斷水劍滑到了李淩成的手上,滴落在塵土中。
宗翰不安的看著宗望,兩人各掌兵權,宗望是先帝第二子,太宗的侄兒,有著血統上的繼承權。自己卻自幼與四殿下交厚,兩人素來不和,自己的命與其說在這小子手上,不如說宗望的手上。
李淩成冷冷的看著宗望,後者嘴角的冷笑讓他忐忑:莫不成又是一個次品?就在他掂量著有沒有能力將置身五十多名親兵的宗望拿下時,後者開口了,並且用的是極為純熟的漢語。
“好!真是個勇士,沒想到漢人中也有如此英雄。你真是太讓我驚訝了,若是你能歸順我大金國,我將向狼主保舉你當大官,另外我還要以個人的名下賞賜你一萬戶奴隸。還有那些勇士,隻要歸順與我大金國,我都給你們當官,賞給他們很多的奴隸、很多的黃金。”宗望看著李淩成,鷹隼般的眼眸中充滿了自信,在榮華富貴麵前沒人會不動心。
“給我們馬,讓我們走,否則我就殺了他!”李淩成冷冷的重複著剛才的話。
宗望一愣,這無疑是變相的拒絕了他的好意,身在高位,手握重權,就連宋人的皇帝都在自己的腳下顫抖,向自己行叩拜之禮,沒想到當著無數手下的麵,居然被一個漢人布衣拒絕,他鷹隼般的眼眸中頓時充滿了冷冷的殺意,手漸漸的摸向身後了弓。
宗翰一驚,以他對宗望的了解,當然知道這是他殺人前的征兆,他是想借宋人的手除去政敵,一旦他動了手,自己必定先喪命。他真的不怕狼主發怒,喪失了繼承權嗎?宗望不敢吱聲,不管是以劍指著自己脖子的宋人小將,還是真正掌握自己性命的遠房兄弟——完顏翰離不,他都不敢驚動。
宗望摸上了弓的同時,突然哈哈一笑,“好!不忘本,不為富貴所動,果真是英雄,我翰離不最敬重的就是英雄,我可以給你馬,也可以讓他們走。但你可要將劍拿穩了,若是傷了我粘汗兄弟,我要拿你們十萬宋人的性命陪葬!我翰離不說到做到。”
金人果然信義,為眾人留下了二十五匹戰馬。張所在嶽飛、王彥的攙扶下上了馬,僅存的十六個渾身是血的宋兵原本都是農民,不會騎馬,跨了數下都沒跨上馬鐙,急的一頭的汗,在張顯等人的幫助下方才跨上了馬鞍,東倒西歪的確實讓人擔憂。
“保護張大人先走,我殿後。”李淩成與宗翰共乘一騎,宗翰在前控馬,斷水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令其不敢妄動。
“好。”王彥護著張所與受傷頗重的牛皋和民勇們,在數千金人騎兵留出的空隙中,率先策馬離開。
“快!你們快走,我有人質在手,他們投鼠忌器。快去保護張大人,若是張大人有失,心血全都白費了,我們死後有何麵目去見劉大人。”
“好,你自己小心!”張顯轉身策馬而去,嶽飛、王貴、湯懷騎在馬上,看了李淩成數秒,眼中滿是敬畏與擔憂,方才咬牙狠心離去,多少讓李淩成心頭一暖。
一隊金兵緩緩策馬跟了上去,“站住,否則我立刻殺了他!”李淩成將斷水劍往宗翰的脖子上貼近了一些,宗翰一驚,急忙大呼:“站住!別……你輕些。”
李淩成對著山坡上又加強了護衛的宗望大喝道:“別跟我耍花招,隻要我們脫離了危險,我會立刻放人,你若是派人跟隨,我手中的劍可不敢保證他的小命!”
看著李淩成與宗翰策馬即將離開金人的包圍,宗望張弓搭箭,將弓弦拉滿,銳眼中寒光一現,目標直指李淩成的頭顱,在箭簇離弦的一瞬間,他突然壓下了數分。
“嗖!”箭簇離弦而出,帶著尖銳的破風聲,呼嘯而出。
箭簇剛離弦而出,宗望看了不看,立刻從箭壺裏又抽出一支,搭上了弓弦,動作如行雲流水。